把小师弟留在这面对这些……真是他这师兄失职。“那日师兄去捕杀银蚺后,薛绍一直和我搭话,求我救下薛紫宁。”蔺含章从巨石后绕过来,羞愧地说。“我想着他已经是凡人了,也造不成什么危害,就告诉了他真相……谁知道他听后突然暴起,用石头把……她的头砸烂……然后又拔剑割了喉……”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瞧着拏离,眼中满是为难:“……许是我先前话说得太过……唉,这却也不是我想看到的。”见他眼眶泛红,面容也染上悲色,拏离抬手揉了揉他发顶。他下手略重,按得蔺含章微低下头,又听他道:“此事与你何干?人怎能被两句话说死……”拏离抬手间,无色之火已在那二人尸身上燃着,顷刻间吞噬两具肉身,将其化作白灰。“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修道者出生入死,应当见惯。”虽是训导对方,他的脸色却也说不上责怪。一如那日登船前,玉台上无咎无誉的威严真仙。“方生方死,方死方生。魂魄已去,也算解脱此生执念。”……可惜,他俩解脱不了,也没有魂魄——都他被吞吃了。蔺含章垂下眼眸,入目是拏离浅苍色法衣,衣袂微动间,兰花卷草纹隐隐浮现。可怜空负君子名,到头落得孤魂还;谁说两句话说不死人呢——那书中,他未能知晓的前世,拏离便是被宗门背弃、千夫所指,不得以死关证道……最终成了疯傻痴儿。其余的他也不愿回想,勉强笑道:“师兄已取到银蚺鳞了?”他此刻的表情无比真实。嘴角笑意温柔,眼中伤恸却也未褪,竟让拏离看出几分“无情有恨”的哀怜。顿时千回百转。拏离一改常态,炫耀似的拿了那银甲出来,在师弟面前细细展示。除了这张坚固鳞甲,他们还收获了一枚七品兽丹。“甲片坚固难以分割,师弟若愿割爱,就收了这颗兽丹,再从我那选些好的……完整银蚺鳞甲,对我有大用处。”蔺含章听他这话,恭敬道:“本也是师兄出了全力,想怎么分配,就该怎么分配;就算只凭身份,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也合该以师兄为尊……师兄这么好说话,难免遭人惦记。”拏离就当是他同意了,将兽丹和几株品相上佳的灵植一并给了他。薛氏兄妹的东西,则是一人分了一半。分不开的,就各取所需。那二人的法宝中,还有部分是先前和拏离分过一道的。再加上他们多年积蓄,也算让蔺含章捡了个大漏,法囊都有些装不下。他本想直接用薛绍的法宝袋,却被拏离拦下:“你我拿了他们的东西便拿了,可这么明晃晃、带着人家刻印过的储物法器,不是昭告天下我们将这二人抢劫了?”蔺含章没想到对方还有这市侩一面,忍不住含笑道:“可不是抢的,是他们自个求着呈上来的,也怪不得我们吧?”“按理说不怪;可世人爱往坏处想事情,叫那些凝真的同门看见,他们是不会信的……还是少些麻烦好。”他嘀嘀咕咕的,神情有些松动。蔺含章看了觉得可爱,不怕死地说:“还以为师兄会磊落些呢。”“他们要是问,我还是会说的。只是信不信,也不能强求。”拏离侧了侧头,似乎在预想对策。“……口舌争辩,能不争还是不争了。”“师兄说得极是,‘圣人言: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拏离眼皮一跳:“你倒伶牙俐齿,方才还说以长为尊,现在却取笑起我来了。”他眉梢含笑,有些不怒自威的风情。蔺含章被这一眼看得心热,轻声说:“我是敬重师兄的,所言也句句属实。”‘宠辱不惊’四个大字,拏离已修炼得十分到位,对此也没有什么特别感受,只是摇头道:“你不必夸赞我,此事虽不在我控制下,却并非不是我促成的;若我先前态度强硬些,直接逼他们说了银蚺位置,反而不至于叫那二人起歹心不起歹心,也不至于如今身死道消。费劲找来那些宝物,都进了你我口袋。欲壑难填是可怕的。我初遇那两兄妹时,他们只求我将其从泥沼中拽出来;后来又找我商量种种事……而我应下,左右是为了得到银甲——凭我一己之力,没有几个月光阴,断断找不出来。由此可见,我也是自利的,只不过修为高些,选择便多。看似是他们劳苦我了,我却不觉得此事委屈……我心中向来有所求之物,怎么可能真正‘眼空天下’。”蔺含章觉得此人对自己,是以真圣人来要求。无奈道:“师兄方才让我不必自责,怎么自个又把错往自个身上揽?”“你初次遇到这种事,难免要多想。不责备自己,是让你放下他人的因果。”拏离轻出一口气,温和地说。“……至于错,我想其中也没有什么错处。只不过我不会为有人死了这一类事情而高兴罢了。”他的表演向来精粹二人瓜分完所得后,便一同离开了此处。蔺含章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拏离思索道:“我倒不介意与你同行,不过我此次还有些要务,要替内门寻一两只灵兽,恐怕误你修行。”……峰里倒也是会压榨人。蔺含章垂眸婉言道:“我这样的资质,能步入修行就算天道垂怜。秘境如此危险,在师兄身边起码能保住性命……只求师兄不嫌我碍事就好。”一番话,说得三分悽楚七分趋奉。拏离却不是捧高踩低的人,别峰子弟巴结一下他就算了,自家师弟突然这么自怨自艾,他反而感到有些痛心,低声训斥道:“如此妄自菲薄做什么,你入选试炼虽不由我做主,提你作代表却是我决定的。你若这般软弱,首先丢的却是我的脸面……且先在我身边,等到合适时候,再自寻机缘吧。”说罢,他便驭起飞剑,先蔺含章一个身位地飞着。蔺含章得了首肯,小心跟在他后头。他也不是故意惹他生气,而是现下已到了十分紧要的关头。——透过宋祁体内那粒傀种,他感知到宋昭斐已经通过龙神试炼,即将出关了。此时密林中宝光大盛,充盈的清圣之气,骇得宋祁直往外退了一里远,仍能看见一道龙形华光在秘境上方显影,映得那云霞灿若鎏金。其中隐隐振动,将漫天灵气纳入其中,似要诞生什么旷世灵物。这是宋昭斐从遗珠中得了传承,龙神要降下一条幼龙与他结契。真龙现世,天下震动,自此后宋昭斐就再不是‘资质不错的年轻弟子’,而是跻身为天道所钟、万众敬仰的仙门爱徒。或许将来的太乙掌门之位,也终会属于他。而这些都不是蔺含章愿意考虑的,他也顾不上嫉妒,只想着如何抢在宋昭斐之前,把剧情篡改了。首先,要找到梅丛凝。按书中所写,宋昭斐得了传承后,立马就找到大师兄报喜,正碰上梅丛凝被妙化阴阳蛛所伤。阴阳魔蛛是鬼界之物,天生灌养有心魔,以爱欲为食。一切开了神智的生物,无论修为,都可以作为它们的养料。此物的修行方式在九天中尚属罕见,出现在云蒙也有违常理……而接下来一段剧情,就更是离奇。宋昭斐遇见梅丛凝时,这个金丹修士显然着了阴阳蛛的道。宋昭斐对他本就有些心思,半推半就之下,就是天雷地火,共享极乐;从此也让宋昭斐发现自己是什么先天炉鼎,与他双修对两方修为都有长进云云……这些也不是蔺含章关心的,他在意的是更后面——宋昭斐与梅丛凝大做丢尽门派脸面之事后,一时娇羞无限,不知如何面对。于是趁着梅丛凝灵台动摇,神识混乱,就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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