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烧起来了。徐币商紧紧地抿着唇,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徐科意拉着他也不松手。原来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对方果真如教授说的那样精贵,且任性。一时间,谁也不让谁,两方无声的对峙了起来。【宿主,你亲他一下,说不定他就愿意吃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2526给出了它认为最诚恳的建议。徐科意眸色微深,察觉到危险的2526立马闭上嘴巴,但还是不死心地嘟囔:【你哄哄他嘛】“吃药。”让你哄他,不是让你威胁他!徐币商用力地闭着嘴巴,全身都在抗拒。耗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徐币商的温度已经高的吓人,头发都湿漉漉的粘在了脑门上。他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把他捞过来控制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大腿压着他半边身体,一只手捏开他的嘴,一手拿着碗灌了下去。2526:【……】徐币商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眼泪不大一会儿就浸湿了睫毛。“呜……咕噜咕噜……呜呜呜……”药洒出来的不少,但还是吃进去的多,最后一点灌进去的时候,担心他把药吐出来,又用手捂着他的嘴亲眼看着他咽下去才松开。最后在徐币商眼泪汪汪的视线中,他塞了颗方糖到他的嘴里。“好了,吃完药就没事了。”声音缓和下来,温柔的好像不是刚刚那个冷淡粗暴的人。徐币商看着他,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嘴里含着糖撑的脸颊鼓鼓囊囊,却还试图张开嘴呜咽着要说话。似乎是想骂他。还在生病的人哭起来实在可怜,徐科意被对方控诉委屈的眼神看的哭笑不得,只好张开手臂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轻声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很快就能好了。”徐币商可能真的烧的神志不清了,他将脸枕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哭一边小声的呜咽,像个委屈又想寻求安慰的小动物。他们的关系已经可以靠的如此近了吗。他略微一怔,感受着对方的靠近,原本只是虚虚的环抱着,现下是彻底搂实了。滚烫的泪不停歇的打湿了他的肩膀,他轻叹一声,只好放弃般的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慰他。“对不起,是我错了。”哭的抽抽搭搭的人时不时的吸一下鼻子,明媚的阳光从窗帘外透进来,将这个不大的地方照亮,却感觉不到几分灼热。外面的吊兰因为刚刚才浇过水,所以绿意盎然的迎接着初升的阳光,而嘹亮的鸡鸣伴随着高升的太阳昂扬高亢。他听到了自行车的车铃声还有小孩子跑跑跳跳的嬉闹声。清晨已经到来,而枕在他肩上的人已经哭着睡着了。他扶着人的肩膀重新将他放在床上,烧的脸颊通红的人立马滚了一圈缩了起来。对方嘴里含着糖,没吃干净就睡了过去,所以融化的糖液顺着口水在嘴角粘的脏兮兮的。无奈的叹息一声,他顺手抽走被药浸湿的毯子,又去洗漱间拿出一块干净的湿毛巾,先将他的嘴擦了,再翻个面擦了擦他脑门上的汗。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头发已经湿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个夏天太热了。听着外面的蝉鸣,他低头看向了熟睡的徐币商。……小溪村人口比较简单,老人居多,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也有,只不过比较少。所以他一般订货要提前好几天和镇上的供应商预定,对方会算好时间给他送到村口,但货得让他自己搬。把一箱箱的橘子汽水放在大冰柜里,剩下了最后一箱,他想了想,搬到了阁楼上面。刚把东西放下来,他就听到床那边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是睡的不踏实,又或是痒的难受。他不紧不慢的把汽水一瓶一瓶的放进小冰箱里,最后撩起衣摆擦了擦头上的汗,才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徐币商皱着眉头,刚要挠,就听到一道声音淡淡的响起,“不准,再痒也不能挠。”他猛地睁开眼睛,这声音和他梦里的一样!徐科意刚忙活了一阵,身上的体恤被汗浸的湿透,唇红齿白的脸也因为盛夏泛起了一层红晕,但他的眼神却很冷静。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噗嗤”一声,徐科意撬开了一瓶橘子汽水。徐币商闻到了夏天的味道。“嘴里还苦吗。”不说没感觉,一说他反而觉的有点不舒服,咂咂嘴还留着一点中药味。“嗯。”他喉咙有点肿,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又低又闷。他伸手想去接,却见徐科意自己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橘子汽水,汗水混着汽水流过他的喉结,又钻进他的领口,但被他不在意的用手背抹去了。看到徐币商的动作,他眼皮微抬,淡声道:“干什么,你又不能喝。”徐币商:“……”他用力地抿着唇把手收了回来,翻了个身,撅着屁股不说话了。徐科意嘴角微扬,藏起了那点微不可查的笑意。【……】它嘴贱的想说点什么,但想起之前的几番毒打,它又默默地闭上了嘴巴。2徐币商闷闷的不理人,可能生病勾起了他的小脾气,徐科意也不在意,身上黏腻的衣服实在难受,他随手把汽水放下,了眼侧躺的人,转身走进了洗漱间。没多久,洗漱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徐币商试探着回了下头,布帘只能挡住上半截,挡不住下半截小腿。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床边剩下的那半瓶橘子汽水。热气闷的他脑袋又昏又沉,身上又痒的他满心烦躁,此刻看着那瓶咕咚咕咚冒泡泡的汽水,就觉得喉咙渴的难受。他用余光了眼洗漱间,然后眼疾手快的拿起汽水怼进了嘴里。“咳咳咳……”猛地呛了一下咳的他撕心裂肺,肿起来的喉咙被这么一刺激疼的他眼泪都冒了出来。洗漱间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穿着一条单裤的徐科意站在门口看着他,上半身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看向他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还喝不喝了?”徐币商咳的脸都红了,眼泪汪汪的要掉不掉,听到他的话,只不停地摇头。不喝了,再也不偷喝了。一声叹息响起,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笑意,赤着脚的人身上带着冰凉的水汽,蹲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勾着他的眼尾帮他擦去了上面溢出来的泪。“三十岁的男人了,怎么这么爱哭。”徐币商被说的有些难过。于是眼泪真的掉下来了。徐科意顿了一下,无奈地拍着他的背,看他终于不咳了,却似乎因为他那句话,又自己抬手倔强地擦了擦眼泪。他掩不住眼里的笑意,却在对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又藏起了眼里的情绪。“徐科意。”沙哑的嗓子带着难以言喻的郑重。“嗯。”他撩开眼皮看他一眼,不轻不淡地应了一声。“你得叫我哥。”还记着呢。他又想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得叫我哥。”见他不回应,徐币商又认真地说了一遍。他还是没什么表示。无论站在什么角度,似乎这声“哥”都没有什么立场叫出来。徐币商真的烧糊涂了。他红着眼睛看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地说:“徐科意,你得叫我哥。”“我只有你一个人了。”徐科意动作一顿,不同色的瞳孔深沉的凝视着他。徐币商越想越觉得难过。徐老头死了,除了钱,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知道他看到徐科意坐在柜台后盘账时的心情,好像沉郁在心口的情绪一下就消失了,一种落地的感觉将他从半空中拉了回来。好在,小溪村还有一个人,好在,还有个人守着这个家。无论这里是不是变成了小卖部,那些房间是不是改成了仓库,但后院那颗粗壮的柿子树还在。他为什么会回来呢,因为他只有这些东西了。“别哭了。”青年的声音是夏天最清冽的泉水,比橘子汽水还要清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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