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彭福海把靠墙那排柜子最下排第三格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长条扁木盒,让梁祁煜打开看看。
梁祁煜打开木盒,里头是一卷圣旨,他心跳剧烈,在猜这圣旨上的内容,是他想的的那样吗?
他看了一眼上座,皇帝眼神示意他打开,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这卷圣旨,里头的字慢慢显现:
皇四子梁祁煜幼而敏慧淳孝躬仁,可堪大任,朕年事已高体渐衰,恐江山后继无人,今择立皇四子梁祁煜为储君,以安社稷。
黄纸红字让梁祁煜心情激荡,但圣旨完全展开后,那本该加盖玺印的地方空着,他这颗心便平静了一半,没有盖玺印,可能只是画饼馋馋他罢了。
皇帝问他:“喜欢吗?”
梁祁煜诚实点头,说不喜欢太虚伪了吧,他近几年也没有在父皇面前掩饰过他的野心,他想要那个位置,他要和兄弟们争。
皇帝轻飘飘抛出一句话:“你杀了乔宜舒,朕便给这圣旨盖上玺印,发往内阁昭告天下。”
梁祁煜耳中嗡鸣,父皇这是要让他用宜舒的命去换这储位?
“父皇此举意欲何为?儿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拖到及冠之年还不肯成家,不就是为了她?乔宜舒的资质能做皇后么?便是你听从父母之命另娶他人,只要她还活着,依你对她的情深义重,他日若是你登基为帝,势必要废除中宫立她为后,据朕所知,乔宜舒伤了身子无法孕育子嗣,你是否还要为了她守身如玉不纳二色,哪怕你膝下空虚,江山后继无人,也要博红颜一笑?”
他这个情种儿子完全做得出这种事情,皇帝前几年就注意到了他们的纠葛,想着儿子还年轻,谁少年时没几个放不下的白月光朱砂痣,父母若是棒打鸳鸯他反而惦记一辈子,还会记恨父母。
皇帝便没有插手,心想梁祁煜瞧着风流散慢,纠缠一阵子便会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自己断了这烂桃花。
谁知道梁祁煜长了一副风流相,却是个死心眼,和乔宜舒纠缠了多年,其深情程度让皇帝都侧目,想着要不成全他算了。
可乔宜舒实在不济,不仅没一样能拿出手的,而且满心站在她姐姐姐夫那边给梁祁煜使绊子,梁祁煜就跟中了邪似的被她牵着鼻子走,真是红颜祸水,若是梁祁煜登基为帝,她不得成那妲己褒姒之流,皇帝怎么可能容她。
梁祁煜解释:“儿臣断然不会如此,我如今已看清她了,不会再任她予取予夺,儿臣可以接受父皇赐婚,另娶贤良王妃,但乔宜舒必须是我的妾室,父皇也不必担心儿臣会宠妾灭妻,儿臣心里有数的。”
打个比方,宜舒看中了一朵珠花要二十两银子,以前的梁祁煜若是有十两银子便给她十两银子,还要再帮她借十两,只为了她能开心。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十两银子只会给她八两,剩下的让她自己想办法,他现在精的跟猴一样。
皇帝只问他一句:“哪怕朕用储君之位和你换她的命,你依旧舍不得?”
梁祁煜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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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水清浅猛的一颤,知道父皇这是动了真格了,他如果敢拒绝,父皇亲自动手,宜舒一定会没命的,那还不如让他来。
“父皇此话当真么?只要我杀了她,父皇当真立我为储?”
皇帝道:“朕何时骗过你?”
梁祁煜小声道:“可是太子哥哥现在还在储位上坐着呢……”
父皇要和他谈条件,总得让他看到诚意吧。
皇帝神色淡淡:“等着吧。”
梁祁煜便回家等着了,也没让他等太久,太子在东宫闭关几日后,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呈上奏折,他自知才能平庸不堪大任,主动辞去储位,算是全了体面。
皇帝和宗亲朝臣商量过后,将他封为荣王,正一品七珠亲王,比梁祁烨他们几个庶子品衔都高,但赐封圣旨中剥夺了他这一脉的皇位继承权,哪怕皇帝所有的儿子孙子都死光了,也会过继宗室子弟,总之轮不到他。
皇帝还是疼爱长子,让他终生荣贵但无缘皇位,也希望日后他的弟弟上位能善待他。
皇帝叫梁祁煜去跟前说话:“你大哥已经无缘帝位,他自幼得朕优待扶持尚且不及你们,日后他名不正言不顺,更加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朕要你发誓,日后不能伤及你大哥性命,最差,也就是将他贬为庶人软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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