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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ldo;大家请看，&rdo;余梁拿出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举过头顶，&ldo;这就是凶手拿给苏一敏的那张照片的复件，单凭这个，我就知道凶手是谁了。是吗，干爹？&rdo;

&ldo;是吧，是的呀……&rdo;老文头结结巴巴。

余梁把照片分别递到大家眼前，但唯独越过了老文头。

看罢照片，江云山说：&ldo;这张照片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相声大师梁宝生与众弟子的合影，我师父叶文丙家也有一张。&rdo;

&ldo;山哥说得对！凶手就在这张照片里！&rdo;余梁一指老文头，&ldo;干爹，你隐藏得好深哪！&rdo;

&ldo;梁子，你说笑了。&rdo;老文头故作平静，&ldo;我跟这张照片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怀疑到我头上呢？荒唐，太荒唐了！&rdo;

&ldo;哥，你别瞎说啊。&rdo;娇娇哭丧着脸，&ldo;我爹那么善良的人，怎会去杀害一个女教授呢？太天方夜谭了吧。&rdo;

&ldo;娇娇，别急，听我说。&rdo;余梁指着照片，&ldo;看到了吗？第三排从左数第四个人就是你爹。你爹不姓文，姓马，他是梁大师的关门弟子，马文骏！&rdo;

&ldo;哇……&rdo;人群之中一片惊叹。娇娇别过头去，紧紧抱着小赵。

&ldo;这张照片里，&rdo;余梁顿了顿，&ldo;坐在马文骏前面，身穿黑大褂的男子叫苏文柳，是大师的二弟子，三十一岁那年被谋杀于大师府邸，此案当年轰动一时，但最后不了了之。苏文柳生前留下了一个女儿，她的名子叫苏一敏！&rdo;

&ldo;哇……&rdo;又是一片惊叹之声。

&ldo;余梁，你不该擅自打开我的宝箱！&rdo;老文忿忿地辩解道，&ldo;我只是一个相声迷，这张照片是我买来收藏的。&rdo;

&ldo;干爹，哦不对，师叔！你早就知道我是小彩虹的儿子吧？不然你不会对我那么好，还一心想把女儿许配给我！&rdo;

老文头哼了哼，气得说不出话来。

&ldo;七十年代，&rdo;余梁继续说，&ldo;梁大师过世之后，弟子们四分五散，流落各方，而你隐姓埋名，极力寻找他们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你做到了。对于他们的子女，你像个监护者一样，哪个不学好了，就惩罚哪个，不择手段。师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do;

老文头低下头，默然不语。

余梁从充当助理的黄曼手中接扇子：&ldo;这把折扇上面有梁大师的亲笔题字，四十年了，它依然保存完好。照片是买来的，如此珍贵的折扇也是买来的吗？说不过去了吧。&rdo;

老文头黑着脸，一言不发。

&ldo;想知道我是怎么确定这张照片里有你吗？&rdo;余梁自问自答，&ldo;当我在那本相声家谱里发现这张照片后，连夜赶回肥城老家，拿给我妈看。我妈看了以后不言语，从相簿中取出一张同样的照片来。她指着其中一个一脸稚气的男孩说，这是和妈妈关系最好的师弟，叫马文骏，我们有四十年没见面了。她又指着那男孩的胳膊说，梁子你看，这块上海牌的手表，是妈妈唱了七天大鼓换回来的，妈妈把它送给了你小师叔，希望他珍惜时间，好好用功‐‐师叔，您是懂得感恩的人，这块手表戴了四十年了吧？&rdo;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向老文头的手臂。一块乳白色的老式手表紧紧贴在他的手腕上，像一条忠诚的老狗。

老文头面色苍白，大滴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ldo;师叔，你本来过着平静的生活，与世无争，安然自在。可是某一天，你发现二师哥的女儿走了歪路，滥交男人、生活糜烂，并且感染了艾滋病。你认为她玷污了师门，于是萌生杀意，替师父清理门户，是也不是？&rdo;

&ldo;我不懂你在讲些什么。&rdo;老文头用不咸不淡的声音说。

&ldo;那好，我说点你能听懂的。你想杀掉苏一敏，又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在动手之前做了充足准备。你辞去原来的工作，在天马小区干起了保洁工，只等时机成熟，痛下杀手。小区更换监控的那天，你决定下手。那晚，许跃怒气冲冲找苏一敏算账，下楼的时候，你们打了个照面，他看到了你的脸。杀掉苏一敏之后，你暗中接近许跃，偷偷塞给了他一张字条‐‐&rdo;

余梁摊开字条，认真念道：&ldo;朋友，还在为那件事情苦恼吗？快来，我在芦苇村等你，这里是极乐世界。&rdo;

&ldo;师叔，&rdo;余梁润了润嗓子，&ldo;这些文字出于您之手吧？我知道，你向来谨小慎微，几乎没留下过自己的笔迹，但百密一疏，还是被我找到了。&rdo;

黄曼从物证袋里抽出一个硬皮本，交给余梁。

&ldo;这是娇娇妹妹的日记本。&rdo;

余梁向一脸愁容的娇娇说了声抱歉，然后打开硬皮本，翻到夹有书签的一页，朗声读道：&ldo;1998年12月21日，大雨。今天是我躺在病床上的第二天。前天夜里，我肚子突然痛得很，老爹背着我进了医院。医生说我得了阑尾炎。老爹问医生，做手术有没有风险？医生说，这类手术难度不大，应该没问题，但你得在手术报告单上签字，只有签了字，我们才能做。老爹接受了医生的建议‐‐&rdo;

读到这儿，余梁停了下来，从黄曼手中接过一张发黄的a4纸，扬起来说：&ldo;师叔，我找到了当年你签下的手术报告单，上面完好地保留了你的笔迹。虽然签名是&lso;文骏马&rso;，但经过笔迹鉴定，那个在芦苇村等待许跃的人就是&lso;文骏马&rso;，也是师叔你‐‐马文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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