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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可见，小青华的失语症状已经愈加严重了。我笑着走近他，抓住了他的小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青华的视神经被压迫，导致他的一侧眼球已经斜视，他的头发也已经脱落光了。可是我看出了他斜视的眼睛里绽放出的乐观和笑意，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奔涌而出。

&ldo;还好吗？&rdo;我调整了半天呼吸，憋出来这三个字。

&ldo;没……没关系，我不怕死的，叔……叔叔。&rdo;小青华的声音依然熟悉，但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异常艰难。

&ldo;别乱说，你不会死的。&rdo;虽然他只是我曾经照顾过的一个普通病人，但是任谁见到他那么坚强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折磨，都会忍不住眼眶泛红，&ldo;乖，好好养病，叔叔回头再来看你啊。&rdo;我实在克制不住自己喉头的哽咽，告别了小青华，转身走出了病房。

门外，小青华的妈妈付玉正趴在丈夫吴敬丰的肩上痛哭，吴敬丰无助地看着天花板。

&ldo;现在是什么情况？&rdo;我打破了这悲恸的气氛，问道。

&ldo;医生说，这次复发的位置在动脉旁边，手术会冒非常大的风险。现在正在保守治疗。&rdo;

&ldo;有什么困难吗？&rdo;我问道。

&ldo;费用太高了。我们已经卖光了值钱的东西，房子也卖了，快支撑不住了。而且，看到他放疗化疗后反应那么严重，吐得死去活来，我们……我们实在不忍心。&rdo;付玉说完，又开始痛哭起来。我毕竟是他们孩子之前的床位医生，他们对我是非常信任的。

那时候没有微博，没法为小青华倡议捐款，我只有摸出身上仅有的200元，塞在吴敬丰的手里，抹着眼泪离开了病房。

心很疼，对这可爱的男孩的遭遇，我竟然无能为力。

走到脑外科病房诊断室，我看见胡科长已经拿了ct片过来，在阅片灯上放好，和脑外科魏主任说着什么。我走了过去，看着这张ct片。胡科长不知道我遇见了熟人，还以为我躲哪儿抽烟去了，笑着问我：&ldo;怎么样，没给吓傻吧？看看这张片子吧，有什么问题？&rdo;

这种小儿科问题已经难不倒我了，我随口答道：&ldo;对冲伤。&rdo;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在刑警学院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之后，我的生物钟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于是早早起床，在市局的操场上跑了几圈，便来到了病理实验室，打开显微镜，开始观察几张组织病理学的切片。

看了两个小时，快到8点的时候，胡科长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了实验室。

&ldo;去你的宿舍不见人，估计你来这里了。不错，挺好学。&rdo;胡科长是一个40多岁的老帅哥，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气息。他在刑警支队的人气很高，被誉为集美貌、魅力与智慧于一身的人物。

&ldo;老师这么早起啊？&rdo;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儿没敬个礼。这是在刑警学院养成的职业病。

&ldo;8点了，还早啊？收拾收拾出发，宝河区发了起命案。&rdo;胡科长埋头整理起他的勘查箱。

很快，我们就坐在了去往宝河区的勘查车上。&ldo;什么情况？&rdo;我问胡科长。

&ldo;一个孤寡老人，平时靠修鞋为生。在城郊结合部买了一个门面，两层的小楼，一楼是门面，卷闸门，二楼是住的地方。门面的邻居发现老人昨天一天都没有开门，就有点儿生疑。今天早上6点左右，邻居听见他的手机响，但一直没人接，感觉不对，就去敲他的卷闸门，可是左敲右敲就是没有人开。不得已，就爬到门面对面的院墙上，从窗子里往里看，发现他的窗子是开着的，老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枕边还有血，就知道出人命了，于是打了110。&rdo;

&ldo;确定是杀人案件？&rdo;

&ldo;110民警没有进入现场，在对面院墙上仔细观察了，床头有血，老人确实躺在那里，没有呼吸。&rdo;

&ldo;卷闸门是关闭的，那就是说，行凶者是从窗子进去的？&rdo;

&ldo;现场卷闸门是关好的，一楼没有窗口，二楼只有一扇窗户，所以，要么是撬门入室，要么就是翻窗入室。&rdo;胡科长说。

很快，我们到达了现场。现场已经被几辆警车左右一拦，形成了保护带。很多围观群众在警车后面探首观望，议论纷纷。

&ldo;这老头买了门面，哪儿还有钱啊，什么人会来杀他？&rdo;

&ldo;就是啊，没儿没女的，平时就修鞋，和谁也没矛盾啊。&rdo;

&ldo;这老人家人特别好，很热心。我们的鞋子有点儿小问题，他都免费帮我们修的。谁杀他的，真是要遭天谴啊。&rdo;

&ldo;是啊，上次我看见一个小女孩晚上从这里走，很害怕，他还打手电筒把她送到亮的地方。&rdo;

从围观群众的议论来看，这是个口碑很好的老人，看起来要分析这个案件的性质会比较复杂。

痕迹检验技术人员正在仔细地检查卷闸门上的痕迹。

卷闸门上的灰尘很重，外面没有任何开启的痕迹，也就是说，近期这扇门都是从屋内关闭的，可以排除从外面关闭的可能。

&ldo;看来犯罪分子只能从窗户进出。&rdo;我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痕检人员忙碌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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