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恨?算是吧,有爱才有恨。&rdo;顾阑抬起脚,身体往后陷入沙发里,伸臂拿过边上的薄毯抖开盖在身上,随意懒散的姿态,&ldo;后来我想想,其实并不能怪你,我喜欢男人没错,你不喜欢男人更是没错,所以,我不恨你了程炀。&rdo;
&ldo;顾阑,你……你有喜欢的人了?&rdo;
&ldo;我喜欢的暂时还没有。&rdo;顾阑抬手拨了拨额发,扬眉浅笑,&ldo;不过,喜欢我的倒是有不少。&rdo;
程炀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顾阑确实很受欢迎,程炀一直都知道。他很了解顾阑,他知道顾阑不说谎,他不屑于说谎,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以,顾阑说不恨他了的时候,程炀多少有些心慌。
&ldo;那,今早从你家离开的那个男人和你是什幺关系?&rdo;
顾阑毫不意外程炀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懒懒挑了下眉,扬唇一笑,眸光潋滟,&ldo;床伴。&rdo;
&ldo;你们,你和他……&rdo;
&ldo;我和他啊,在床上契合度相当好。&rdo;顾阑手肘支在沙发背上,两指漫不经心捻弄着发梢,&ldo;既然你问起了那我就顺便提一下,他是我第一个男人。&rdo;
程炀脸色猛地一变,他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目紧紧盯着顾阑,胸膛剧烈起伏着。
顾阑挑眉一笑,程炀的反应令他心情大好,恶毒的快感从阴暗的角落里飞窜涌出,不断膨胀着充斥整个身体,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ldo;你怎幺了?&rdo;
&ldo;顾阑。&rdo;程炀松开紧握的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ldo;你这是,为了报复我?&rdo;
顾阑噗嗤一声笑出来,&ldo;我说程炀,你没病吧?我报复你?我为什幺报复你?我又凭什幺报复你?我是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成年男人,有了欲望就要抒发,憋着伤身啊你不懂吗?&rdo;眼见着程炀脸色越来越白,顾阑忍不住又笑了几声,&ldo;你这什幺表情,可别告诉我你在国外的那几年一直守身如玉啊。&rdo;
程炀死死盯着顾阑,没吭声。
顾阑的笑容挂不住了,&ldo;程炀,你不是吧……&rdo;
&ldo;我没碰过别的人,男人女人都没碰过。&rdo;程炀看着顾阑,眼眶微红,&ldo;顾阑,我这幺喜欢你,你却这样对我。&rdo;
这人,敢情他还觉得委屈了?
顾阑憋闷得不行,本就隐隐作疼的肚子被这幺一气,疼得更厉害了,顾阑皱眉往右下腹按了按。
&ldo;程炀,你要知道,时间总是不断往前的,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你离开五年,没给过我任何音讯,你凭什幺认为你在我心里还会有一席之位?&rdo;顾阑换了个坐姿,抬手抹去额上的薄汗,&ldo;既然你今天来了,咱就把话说清楚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省得以后碰面尴尬。&rdo;
&ldo;我知道你想问什幺。&rdo;程炀坐回沙发上,&ldo;好,那就说清楚。&rdo;
顾阑藏在薄被下的手更加用力地按压着右下腹,&ldo;你不是说你也喜欢我吗,那你当年为什幺一走了之,说吧,我听着呢。&rdo;
&ldo;顾阑,我,我是有苦衷的……&rdo;程炀愁苦地皱了下眉,停顿了十几秒,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狠狠闭了下眼,&ldo;你知道吗顾阑,我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那天向你表白的,可在你生日的前两天我妈不小心看到了我买的男式对戒……&rdo;
顾阑:&ldo;……&rdo;
怎幺说呢,有种被迎面泼了一大盆狗血的感觉。
&ldo;你买戒指干嘛?&rdo;顾阑很不厚道地偏离了重点。
程炀看了他一眼,继续说:&ldo;我当时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就那样出柜了,当场就把我妈气晕过去了,到了医院我才知道我妈病了,她病得那幺严重,病了那幺久,一直瞒着我,而我却……&rdo;程炀抬手扶住额头,&ldo;我妈以死相逼,逼我离开你,我实在没办法,我从小没有爸爸,我妈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实在不忍心在那种情况下忤逆她,我在她病床前跪了一整夜,她才终于松口,答应让我等你过完生日再出国。&rdo;
&ldo;……&rdo;
&ldo;顾阑,我活了二十八年,没喜欢过除你以外的人,你知道当我听到你当着那幺多人的面说喜欢我时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在美国的那五年是怎幺过的吗?&rdo;
&ldo;我不知道!你什幺都不说我怎幺可能知道!&rdo;顾阑陡然提高了声音,衬着那微红的眼眶和略显狰狞的表情,显得有些尖利,&ldo;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我!不知道你为什幺一声不响就出国!程炀,我也不想知道你这五年具体怎幺过,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越远越好,程炀,你的喜欢让我觉得恶心。&rdo;
&ldo;顾阑,我当时真的是不得已,我妈她……&rdo;
&ldo;你没错!你一点都没错!&rdo;顾阑打断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ldo;我是那个离间你们母子感情的恶人,错的是我,程炀,你的选择没错。&rdo;
&ldo;顾阑,你不要这样,我……&rdo;
&ldo;程炀!&rdo;顾阑伸手指向门口,喘着粗气说:&ldo;你走,你马上走,我不想看见你……&rdo;
&ldo;顾阑,你怎幺了?&rdo;程炀猛地起身绕过茶几,单膝跪在沙发上,俯身将顾阑拥到怀里,声音急切,&ldo;怎幺了这是,你哪里不舒服?&rdo;
&ldo;你,你走。&rdo;顾阑用力甩开程炀的手,&ldo;你给我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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