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幼有序,顾熙年一日不定下亲事,顾永年就得等着。
顾俢和皱了皱眉,沉声说道:&ldo;好了,再等上一年好了。好在盛年已经娶妻生子,熙年迟就迟些好了。至于永年,他整日游手好闲,读书不肯用功,以后你可别总惯着他了。好好约束他的性子。别让人耻笑我们定国公府出了不肖子孙。&rdo;
孙氏立刻为顾永年说话:&ldo;永年还小。没什么定性,以后自然会好的,&rdo;顿了顿,又将话题扯回到了顾熙年的身上:&ldo;熙年坚持不肯成亲,该不会是还惦记着秋瑜丫头吧!这事都过去五年了……&rdo;
&ldo;亏你好意思提这个。&rdo;顾俢和不悦的瞪了她一眼:&ldo;当日都是你出的主意,只顾着心疼太子。就没想着熙年也是个痴情种子。为了那个沈秋瑜,整整荒废了几年。好在去年总算想通了,肯入朝了。不然,我们定国公府将来要交给谁?&rdo;
说起这个,孙氏总有几分理亏。讪讪的解释:&ldo;当时太子跪在我面前求我成全,我哪里拒绝的了。我也没想到熙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rdo;
若是早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了。
过去的事情。说来无益。顾俢和很快的将此事抛到了一边,叮嘱了孙氏几句:&ldo;熙年现在是正经的户部侍郎,每天朝务繁忙,又得辅佐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在朝堂里争高下,你暂时就别拿这些事去烦他了。&rdo;
孙氏不怎么情愿的应了。
景馨园里,顾弘正皱着眉头训斥顾熙年:&ldo;……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和你祖父祖母说话也不懂得尊敬谦让,亏得你饱读圣贤书。竟连孝道也不懂……&rdo;
顾熙年没有辩解。
如果他真的半点孝道也不懂,他也不会妥协入朝做官,更不会逼着自己去亲近太子了。
顾皇后出身定国公府。定国公府早已被绑到了太子这条船上。如果太子被斗了下去,定国公府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前世的他,被仇恨所蒙蔽。对这个事实视而不见。帮着三皇子斗跨了太子,结果,狡兔死走狗烹,三皇子转而又对他下了手。风光赫赫的定国公府几乎在一夕之间就家破人亡。
重活一世,他自然不会再犯这些错误。就算他心底再不待见太子,也要站在太子身边,借太子的力量对付三皇子。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报前世的仇,也是为了保护定国公府所有人。
只可惜,这一些只有他自己清楚,家人却一无所知。
顾弘本来满心的怒火,可见顾熙年默不吭声的挨训,反而有些心软了,叹口气说道:&ldo;熙年,我知道你心里对祖母还有怨恨。可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彻底忘掉吗?&rdo;为了不想刺激到顾熙年,他甚至连沈秋瑜的名字都没提。
顾熙年扯了扯唇角,眼里却是一片冰冷:&ldo;父亲,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忘了祖母和太子是怎么对我的,你会相信吗?&rdo;一个是他最敬爱的祖母,一个是他视若亲兄弟的表哥,却联手背着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不管沈秋瑜在其中起了多少的作用,他们的做法都足以令人心寒。
他从来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为了今后的大计,他可以暂且忍耐虚与委蛇。可让他完全不介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到现在,他肯喊一声祖母,肯喊太子一声表哥,已经算是不错了。
顾弘无言以对。面容肖似的父子两人,默默无言的对峙。
郑夫人忙凑上前来打圆场:&ldo;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早朝,都早些歇着吧!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商议。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熙年的亲事暂且不急。&rdo;边说边冲顾熙年连连使眼色。
顾熙年张口告退,顾弘叹口气,挥挥手让他走了。
顾熙年走了之后,夫妇两个如何长须短叹暂且不提。只说顾熙年,回了出云轩之后,一个人在书房里待到了半夜,一直迟迟没睡。也不知道一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全福在书房外等的焦急,终于大着胆子敲了敲书房的门:&ldo;公子爷,时间不早了,您也该歇着了。
过了半晌,顾熙年才应了一声。
一夜无话。
隔日清晨,天还没亮定国公府的祖孙三人便一起出府去上朝。五天一次的早朝,总免不了有一堆的事情启奏定夺。二品以上的官员,有随时发言的资格。三品及以下的,也得仔细聆听思索,以防皇上突如其来的问话。
这样精神一直紧绷着,直到散朝,已经近正午了。
太子略有些倦色,却又不掩兴奋,亲热的拍了拍顾熙年的肩膀,低声笑道:&ldo;熙年,你刚才那番言论可真是精彩。把那个钱侍郎比的黯然无光。你可没留意,三皇弟连笑都笑不出来了。&rdo;
那位钱侍郎,正是三皇子的派系人马。在朝堂上启奏田赋改革一事,本想博得皇上赞誉,却被顾熙年一番精辟犀利的言论辩驳的哑口无言,生生的成了朝堂的笑话。顺带累及三皇子也颜面无光。三皇子要笑的出来才是怪事。
顾熙年忍住抽身离开的冲动,不动声色的笑道:&ldo;太子殿下过奖了。皇上问及田赋的事,我自然要一一禀明。&rdo;
户部尚书年纪不小了,还有两年就要荣休,平日里装聋作哑,在党派之争中保持中立。顾熙年和那位钱侍郎,分属太子嫡系和三皇子派系,平日里就明争暗斗不休。今天在朝堂上的口舌之争,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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