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踱步在几处圈尸点中间?走了一圈,“凶手挺讲究啊,双臂、双腿距离躯干的距离都是七步,躯干正好摆在街道正中央,半步不差。”“难道是个强迫症?”林随安嘀咕。花一棠:“什么症?”“我是说,凶手如此摆放尸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或者暗示?”“我倒是更好奇凶手是怎么把尸体运过来的?”花一棠用扇子敲着下巴,“人头还好说,装在篮子里、或者箱子里都行,夜深人静,行人甚少?,还算隐蔽,但尸体定?需要?运输工具,我觉得肯定?是马车。”花一棠凑到林随安身边道,“你说呢?”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林随安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就是怀疑她?和毕罗摊主以及净门的关系吗?“凌司直,之前我说的那个毕罗摊主可查到了?”林随安问。凌芝颜:“怎么?”“那人能辨别车辙痕迹,可助我们搜寻线索。”明庶:“我去了重烟坊,一个小摊贩都没看到。”林随安:“……”“啊呀呀,这可奇了,之前起码有二十多家小摊贩呢。”花一棠敲着扇子道。明庶:“据附近住户说,那些小食摊主是突然不见的,而且没人知道他们的确切来历。”林随安额角突突乱跳:好你个大竹竿!坑我是吧!“诸位上官是要?找能辨认地?面?车辙痕迹的人吗?”巡城兵队长上前问道。凌芝颜一愣:“你们认识那毕罗摊主?”“嗐!何必舍近求远,我们队里有个小子,别说车辙印,就连马蹄印、猪脚狗爪猫爪印、人脚印,甚至鸡爪子印都能认出来!”花一棠:“竟有此等奇人?”凌芝颜:“他人在何处?”巡城兵队长怼了怼旁边的同伴,“小若这几天跑哪去了?好几天没看见人。”“听说告病在家。”凌芝颜眼神示意,明风和其中一名巡城兵说了几句,二人匆匆离开。凌芝颜:“杨都城虽无?夜禁,但依然保留了入夜巡逻的规矩,巡城卫之前可发现过异常?”巡城卫队长忙道,“回禀凌司直,这条街的巡城卫巡视间?隔为一刻钟,但昨夜因为东北城区出现了凶案,巡城兵都被调去帮忙封坊门了,这边儿?一时?半会儿?没顾上。”凌芝颜皱眉不语。花一棠:“昨夜何时?封的东北城十二坊坊门?”凌芝颜:“大约丑初一刻。”“何时?调集的巡城兵全程巡逻?”“丑初三刻左右。”花一棠又问巡城兵,“封坊之后?,你们又时?何时?巡到此处的?”巡城兵队长想了想,“主要?巡城兵都安置在东城,这边人少?了许多,巡到此处差不多过了丑正一刻。”花一棠:“也就是说,从?丑初一刻到丑正一刻之间?,巡城兵、不良人的焦点都在东北城十二坊,凌三坊是巡防空白区。”不仅是巡防空白区,更是目击者空白区。林随安想,东北城区发生命案,只有一河之隔的中城区定?然风声鹤唳,所有百姓闭门不出,就算听到什么声音也不敢去看,此时?凶手驾车至此抛尸,犹入无?人之境。凌芝颜眉头更紧了,嘱咐明庶,“去四处住户问问,丑初一刻至丑正一刻之间?,有谁看到街上有异状的?”明庶应声退下。花一棠:“封锁现场、关闭坊门,调用巡城兵,所有命令和安排都需要?时?间?,凶手能避开所有不良人和巡城卫,时?间?还能卡得这般准,要?么是像我这般聪慧绝伦,要?么就是——”林随安:“凶手知道何时?、何处是巡逻空白区域。”花一棠:“前日严鹤死了,昨日又发现了状似白顺的尸体,若你们是蒋宏文,这个时?候会避开所有人半夜偷偷出门吗?”林随安:当然不会,这岂不是没事自己找死?除非——“除非邀我出门之人能让我无?条件绝对信任,且我确信在此人身边绝对安全。”凌芝颜道。“那么问题来了,”花一棠啪一声合上扇子,蹲下身,招呼林随安和凌芝颜也蹲下来,三人低头凑成一圈,“符合以上条件的人选都有谁?”凌芝颜:“府衙内部所有官员、衙吏和不良人。”林随安:“莫不是府衙内部有帮凶?”“你们知道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吗?”花一棠压低声音,“凶手就是扬州太守周长平!”林随安:“……”大兄弟,你脑洞也太大了吧。凌芝颜沉默片刻:“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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