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顿让凌芝颜回了神,他这才注意到六匹马上?并没有骑人,只有牵马的侍从——莫非花四郎早就料到文门的学子会寻他的麻烦,这夸张的车队只是幌子,四郎本人早就用别的方法潜入东都?——凌芝颜心中松了口气?,不愧是花四郎,果然心思细腻,思虑周全。岂料,下一秒,珍珠骏后的豪华马车里就传出了懒洋洋的嗓音,“啖狗屎!谁这么不长眼,跑到路中间犬吠?!”凌芝颜眼角抽动:不愧是花四郎,还是这么招人恨!一众学子哪里能想?到对方居然嘴这么臭,碍于清高的身份,又不能骂回去,顿时憋了个?脸红脖子粗。马车里传出一声嗤笑,驾车的木夏跳下马车,高抬手臂,雕花嵌珠的车门吱呀开启,修长白皙的手指扶住木夏的胳膊,缓缓探身出车,啪一声甩开了扇子。这一瞬间,无论是耀眼的珍珠骏,还是镀金的马车,或是午时灼目的阳光,全都?失了颜色,只见那?少年衣袂如明朗夏日天空中的一抹轻云,摇荡着细碎的果木香,眉眼俊丽无双,眸光所到之处,漫天华彩。所有人呼吸一紧,满街寂静。凌芝颜:“……”不愧是花家四郎,不嘚瑟就浑身难受。前?来讨公道的领头学子最先回神,厉喝道,“花家四郎,你污蔑冯氏文门,迫害文门学子,断我唐国文脉,实乃千古罪人!我等?今日冒死前?来,就是要替冯氏、替文门,替天下学子讨个?公道!”花一棠递给木夏一个?眼色,木夏当即在车首将坐垫、凭几、小木案、点心,茶碗一一布置妥当,亏得花氏马车面积足够大,摆下这堆啰嗦物件居然还绰绰有余。花一棠捋了捋袖子,靠着凭几舒舒服服坐稳,用扇子点了点领头的学子,道,“你谁啊?”领头的学子年纪大约二十岁出头,圆脸小眼,被花一棠目中无人的态度激得满脸通红,“我乃随州举子单远明,字白苹,号蒹葭居士,此?来是——”“杂草居士是吧,”花一棠笑意吟吟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公道,那?咱们就来辩一辩,何为公道。”凌芝颜被花一棠的大胆大妄为惊呆了,别?人他不认识,这位单远明他可熟。此人为随州颇有名气的才子,据说?三岁能文,五岁能诗,十四岁入随州郡乡学,五年后,便通过选拔成为贡生,入东都?参加当年的科举,可惜运气不佳,未能一举登第。东都文门怜惜人才,特招他入学,并介绍门路助其行卷献书(注),据说?文采斐然,满朝惊艳,且此人古道热肠,喜好打抱不平,在文门学子中极具口碑,若无意外,今科一甲进士定有他一席之地。可惜,惊天的“意外”出现了。冯氏文门科举舞弊一朝爆出?,树倒猢狲散,连带着这些原本依附在?文门中的学子也遭了殃,圣人之前下了恩旨,说?文门舞弊案不得株连门下学子,不可失了天下学子的心,所有文门学子皆可自行离去,待来年再考。这些学子眼看就要捧上金饭碗,一朝梦碎,自是悲愤,加之一夜之间谣言四起,说?文门舞弊一案乃是有人构陷冯氏,他们也不知是受人煽动还是得了什么授意,越闹越大。而深受文门恩惠的单远明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几番下来俨然已经成了这些学子中的小头目。别?的不说?,就说?日日去大理寺门口静坐,就是他主导组织的。凌芝颜自是知道花一棠的聪慧,但若论才学……那家伙有才学吗?竟敢大言不惭打算与才名远播的贡生当街论辩,凌芝颜扶额,难怪花一棠当初那么爽快就付他一千金的报酬,花氏的钱果然不好赚!以单远明为首的学子们听到花一棠的话,顿时哄堂大笑,纷纷嘲讽道:“一个纨绔,竟然敢与我?们当街辩理?!莫不是酒肉吃多了,肥油入脑,傻了吧?”“真是狂妄自大!”“不知所谓!”“酒囊饭袋!”“贻笑大方!”“放——你?——狗——屁——”花一棠扇子拢在?腮边,拉长嗓门,犹如自带回音混响,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一帮蠢驴——是非不分——啖——狗——屎——”“你?说?什么?!”众学子大怒。“竟敢当街叫骂污言秽语!”“真是有辱斯文!”花一棠扬起万分讨人嫌的笑脸,语速突然变得飞快,“我?坐着马车吃着茶,赏着风景唱着歌,路上?走得好好的,你?们一帮凶神恶煞冲上?来不由分说?就满嘴喷粪,脏了我?的茶污了我?的歌,我?若是不骂回去,岂不是有辱我?扬都?第一纨绔的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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