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微微颔首,跟着陆老爷子去了。
陆夫人见父子二人出门了,转头问一旁伺候的老嬷嬷:&ldo;你说,我把阿媛留在府中如何?&rdo;
&ldo;夫人心善。&rdo;老嬷嬷细微笑着说道。
&ldo;也不必让她卖身于陆家,就做个长工也好,起码有个落脚的地儿。&rdo;陆夫人心地醇善,平生最见不得苦孩子,心里这一软,就想把阿媛这丫头护在陆家的羽翼下,好歹不让她住在义庄去,那哪儿是姑娘家该住的地方啊。
老嬷嬷提醒道:&ldo;阿媛这丫头长得不赖,夫人有心提拔她,可也要提防着些啊。&rdo;
婢子和主家的故事还少吗?尤其是陆家还有一个让众多姑娘一心想嫁的陆斐。
陆夫人气息一顿,而后笑着摇头:&ldo;不会的,陆斐不是那样的人,他最烦的就是这个。&rdo;
老嬷嬷但笑不语,她见的世面太多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ldo;什、什么?&rdo;阿媛听了徐婆子的话差点儿跌了扫帚。
徐婆子笑着说:&ldo;你是有福气的人,遇到咱们里正这个的人家,可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都在一处做事,大家都是好相处的人,可得互相关照。&rdo;
阿媛舔了舔皲裂的嘴皮,半天没有开口。徐婆子还在兴奋地讲述以后一起当差的日子,描述了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似乎很是为阿媛开心。
阿媛扯了扯嘴角,有些应付。这样看来,大概是前些日子太用力了,让大家都误会了吧。
可这是陆夫人的一片好心,她若是不知趣地拒绝了,又有人说她不识好歹了吧。
晚上,陆斐如期而至。
&ldo;还没睡,等我呢?&rdo;他从后窗跳了进来,身手敏捷。
阿媛正弯着腰收拾床铺,心不在焉,冷不丁地他这一出声,倒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ldo;你可真行,还不用我出手自己就能留下来。&rdo;陆斐走到她的身后,身手撩了一缕她的发丝,轻轻一嗅,&ldo;不愧是我的徒弟。&rdo;
如此轻佻的动作,就因为他是风姿绰约、潇洒俊逸的陆斐而多了一丝缱绻,少了一丝冒失。
&ldo;我可以养活自己。&rdo;她弯着腰,叠着被子。
陆斐松开她的发丝,斜靠在床柱上,挑眉看她:&ldo;是吗?可要是没有我,你早就饿死在那个冬天了。&rdo;
阿媛的手上一顿,保持了弯腰的动作。
&ldo;小丫头,你可是我的人。&rdo;他一抬手,扯掉了她腰间的绳子,趁她惊诧之余,伸手一揽,被惊住的小兔子就跳到了他的怀中。
&ldo;你当时是怎么说的?&rdo;他倾身向前,压低嗓音,学着当时命悬一线的她的语气,&ldo;多谢恩公搭救,阿媛做牛做马也当报答……&rdo;
他的声音好奇怪,像是能钻入她的骨头缝中一样……她浑身一颤,他便偏头吻住了她的脖子。
&ldo;我不喜欢玩春风一度的把戏,我要你……要的就是你的一生一世。&rdo;他吮吸住她脖子上的皮肤,狠狠地留下一个印记。
一晃神,她仿佛看到十岁的阿媛匍匐在陆斐的脚下,浑身冻得发紫,气若游丝,而他披着狐裘,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波澜。
&ldo;求你,救救我……&rdo;她趴在一堆稻草上,牙齿发颤,声线飘忽。
他的一堆火、一碗粥,救了那个被打得遍体鳞伤、跑出家门后差点在雪天冻死的小姑娘。
&ldo;我怎么还你?&rdo;她裹着他的狐裘,感激不尽地看着他。
他用一根树枝随意地拨弄着火堆,火星子迸裂出来,照亮了他那时淡漠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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