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城,被围困的阴霾死死笼罩。
城墙在烈日的炙烤下干裂斑驳,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艰难地挺立着,诉说着往昔的荣光与当下的困窘。
城内营帐连绵,士卒们士气低迷,脚步拖沓,巡逻的身影都透着一股无力感。
曹操独坐营帐之中,眉头紧锁。
面前摊着的山川地图,已被他的目光反复摩挲无数次,却仍寻不出破局之法。
戏志才撩帘而入,打破了帐内的死寂。
他身形清瘦,一袭青衫,眉眼间满是忧虑,拱手道:
“曹公,如今之势,危如累卵。”
“杨业大军围城,粮草撑不过半月,援军更是无望。”
“依在下之见,咱们不如撤退到交州割据。”
“交州地处偏远,瘴气虽重、土地贫瘠。”
“却也易守难攻,尚可暂谋一隅偏安,徐徐图之。”
曹操缓缓抬起头,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苦笑一声:
“志才啊,你所言不无道理,可你看看如今局面。”
“我从北方一路败退至此,先是赤壁折戟沉沙,丢了大半水军。”
“而后失地无数,辗转退到江东。”
“麾下将士思乡心切,跟着我一路颠沛流离,吃尽苦头,死伤无数。”
“若是再撤到交州,路途遥远不说。”
“那烟瘴之地,生死难测,还有谁会心甘情愿追随我?”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颓然。
帐内一时沉默,唯有烛火摇曳,光影在二人脸上晃荡跳跃。
良久,夏侯惇“哗啦”一声掀开营帐门帘,大步踏入,抱拳高声道:
“曹公,末将誓死追随!想当年,承蒙曹公知遇之恩,惇这条命便是曹公的。”
“不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烟瘴绝地,只要曹公一声令下,末将绝不退缩。”
“愿率麾下将士为曹公开路,赴汤蹈火!”
夏侯惇虎目圆睁,目光中满是决然。
额头上那道旧疤,在烛光映照下愈发显得狰狞。
曹操眼眶微润,起身扶起夏侯惇,拍了拍他的肩膀:
“元让啊,有你这份忠心,操此生无憾。”
“可如今非你一人之勇便能扭转乾坤,大军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粮草、军备、军心,无一不是难题。”
他踱步走到营帐口,望向被围困的城垣,神色落寞。
“再者,云长都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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