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长大,努力变强,努力来到他的身边。他忘了他。连那点痕迹,那唯一能证明他们的过去,都消失了。他想问他为什么丢下他,都没处问了。因为他什么也不记得。为什么……不见了?他的一切成了一场空,一个梦,一个他触手可及,却是虚妄的梦境。虞凡白身上所有属于他的痕迹都消散了干净,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去过赫卡城,赫卡城的虞凡白随着他的记忆一起被埋葬在过去。似那镜中花,水中月。他额角青筋暴起,浑身每一根神经都似隐隐作痛,疼到了骨头缝,让他心中升起一阵毁灭欲望,自我毁灭以及对这世界的厌恶痛恨,让他恨不得将一切都化为灰飞烟灭。似有一阵清风拂过。错乱的神经似被一股暖流穿过,那快要崩裂的痕迹也被人温柔抚摸,他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在那熟悉的气息包裹下,他的神经慢慢放松,身体似也在往下坠落到那温柔乡,如同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他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样的。因为那个女人从来没有拥抱过他。这更像是十年前,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邬烬倏地睁开了眼,耳边充斥着舒缓神经的白噪音,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醒了,唉,他醒了。”他隐隐听见了透明墙面外的声音。这不是虞凡白的房间。这里是哨岗专为哨兵们设立的修养室。虞凡白呢?邬烬猛地坐起来。今天是回程的日子。“精神值回归正常了,你不知道你多吓人,你差点永远醒不过来了。”一旁黑皮肤的哨兵道,“昨晚虞上校把你抱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不行了,战斗中受了这么严重的精神污染,你怎么也一声不吭的,跟着我们忙活……”“虞……我教官呢?”邬烬拽着黑皮肤哨兵,嘶哑着嗓子问。哨兵道:“他今早……”邬烬喉结一滚:“走了?”“别急别急,在呢。”哨兵说,“他们都陪你留下来了。”邬烬自动忽略了“们”字。虞凡白陪他留下了。邬烬出去的时候,正巧虞凡白身边围了一圈小孩儿,找他讨糖吃,他挨个的给他们发糖,邬烬站在不远处。又想起昨晚虞凡白要跟他玩完的事儿了。“随便吃陌生叔叔的糖,小心别被卖了。”邬烬说。小孩们维护了虞凡白两嘴。邬烬:“教官偏小孩儿还挺有一手。”他走近了,虞凡白摆摆手,小孩儿们如群鸟散开。虞凡白指尖一弹,邬烬下意识拿手挡住,那东西落在了他掌心,带过被砸中的细微疼痛感,他摊开手,掌心是一枚橙色的糖果。“小孩儿都有。”虞凡白似笑非笑道。邬烬心里琢磨着,回味着,还没回味完,虞凡白已经站起身,背过身走了,他抬脚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跟流浪犬叼着牵引绳找主人似的,锲而不舍。海边的浪声传来。海鸥贴着海面低空飞过。“都好了?”虞凡白问。邬烬:“嗯。”虞凡白说后天走,邬烬问为什么。除去下一趟回去的飞艇在后天这个因素。“你人缘不错。”虞凡白轻描淡写道,“大家投票决定,都愿意等等你一起离开。”并肩作战过的感情必然是要比学院里更深厚些了。“哦。”邬烬又问,“教官你呢?你选的留下等我,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走?”“我啊……他们五个人,五个人都投了留下。”虞凡白说,“我选哪个就不重要了。”邬烬摩挲着兜里那颗糖,握紧,糖果有些硌手,他又松开了些,他快几步走到他身旁,“我想知道你选了什么。”虞凡白睨向他,瞥见他看似散漫实则有些僵硬的唇角,道:“那你想着吧。”邬烬有些摸不透虞凡白心思了——之前也没算太摸透过。现在更摸不透了。虞凡白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可是给看又不给碰,钓着饵让人跑着追。邬烬也没敢硬来。怕他提分手的事儿。虞凡白没想跟他提分手。那晚也不是那个意思。邬烬从醒来后,没再提过他就是“他”的事儿,但他知道邬烬压根儿没放下,偶尔会盯着他那张脸出神,他以前只当邬烬是贪图美色,现在知道那眼神背后含义——他那是试图在他脸上找谁的影子。虞凡白和哈珀聊了两句,回过头,对上邬烬的视线,眸子轻眯。“报告教官,都收拾完了!”哨兵背着背包进入列队。虞凡白背着手,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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