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皱着眉头,绷着脸,眼神却有些闪烁,倒像是紧张的,问了他一句:
&ldo;你……你不是太监吧?&rdo;
第51章春风
听到十一公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广常内心就是一惊,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不要说他了,连在不远处放风的云岚,都是一副惊得瞪大眼睛,浑身紧绷的样子。
广常转眼跟她快速对视了一眼,可惜相看两震惊,谁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怎么会说出这话来,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十一公主问了话就一直盯着他看,自然发现了他的眼神,顿时眉毛竖起来,大声喝道:&ldo;你看她做什么,我问你话,怎么不答!&rdo;
广常稳了稳心神,转回眼,审视一般地,认认真真看了一眼这位素有恶名的公主。这眼神对于一名太监看公主来说,其实是有些放肆的,只不过一时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这个不对劲儿。
十一公主被他一眼看得,却不觉收敛了些,看看他又看看云岚,皱了皱眉,放低了声音绷着脸道:&ldo;你不必担心,云岚是我的人,就是听到了什么也不会乱说的。&rdo;话里竟然有些安抚的意味。
广常毕竟幼年经过大起大落的,又在宫中隐忍多年,很快掩饰了真实的情绪,转而露了惊讶神色,语气却冷静地问:&ldo;公主何出此言?&rdo;
十一公主紧紧地盯着他,哼道:&ldo;你只管说,你是不是真的太监!&rdo;
广常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问:&ldo;公主觉得我不是吗?&rdo;
十一公主犹豫了下,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无法疾言厉色,无法拿出公主的气派直接命他回话,反倒气焰低了下来,语气犹豫,&ldo;我觉着……你不像是太监。&rdo;又看他一眼,皱着眉,&ldo;但我要听你亲口说,你究竟是不是。&rdo;
&ldo;公主觉着不像,我就不是了吗?&rdo;广常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冷了下来,&ldo;您身份尊贵,大约是不知道我们做奴才的苦境,若是您这一句&lso;不像&rso;传到了管事公公那儿,我便是活不成了。自然,对公主来说,我们这等奴才也是死不足惜的。&rdo;
十一公主一听这话不对,又沉下了脸,不悦道:&ldo;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要害你么!&rdo;
广常垂首不言,脸色不好,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
&ldo;你、你竟这样恶意揣测我!&rdo;十一公主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指着他,气得手都抖了起来,&ldo;本公主,本公主若要你死,一句话便是,何苦这样……这样……&rdo;这样如何,一时却说不出来。
广常低着头,也不言语,皱着眉思索到底是哪里引起了这位的注意。一时场面便沉默下来。
半晌,十一公主先压下了心里的气愤、委屈。头一次被个奴才惹气了,还只能自己憋着的,也是新奇的体验了。
&ldo;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太监!&rdo;她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固执地要问出一个答案来。
广常抬眼看她一眼,突然苦苦笑了一声,声音透着十分的自嘲:&ldo;公主认为我不是太监,可……若真如此,我又怎会在禁宫伺候人?&rdo;
十一公主眼珠不错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慌乱,可是没有,那浓黑的眉、有神的眼、刚毅的脸庞、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个子,都显出十分的镇定来。
她心里顿时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传来,她心道,明明是这样挺拔不屈的人,跟那些谄媚卑微的太监都完全不同的,怎么就真是一名太监呢?她心里不禁有些恼怒了,太监有什么好的,太监不可以娶妻生子!
&ldo;我不相信!&rdo;她不甘心,睁大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一遍,咽了咽口水,指着他道:&ldo;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要亲自验明!&rdo;
广常一愣,&ldo;怎么证明?&rdo;
十一公主脸一红,快速地左右张望一眼,又猛地回来盯住他,色厉内荏地,语出惊人:
&ldo;你、你把……把裤子脱了!&rdo;
此言一出,广常顿时没法冷静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她,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那边云岚更是目瞪口呆,被雷劈了一般!
良久之后,广常才铁青着脸色,冷冷地道:&ldo;公主要奴才死,一句话便是!何苦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折辱!&rdo;
吓傻的云岚也赶紧过来劝:&ldo;公主,您这是干什么!此事若是被传了出去,您的名声……还要不要啊!&rdo;
说着她抬眼,悄悄地跟广常对视一眼,那眼神又震惊又狐疑又诡异,看得广常都不知道怎么反应,明明……他也不知道怎么招惹的这位祖宗!!
十一公主说出那不知羞耻的话后,自己也惊呆了!全然不敢相信已经堂堂一个公主,竟对一个低贱的太监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不不,她一个公主,竟能说出那样恬不知耻的话来!
一时原来的怀疑、愤怒、失落通通不见了,她脸色涨得通红,整个僵住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奇事,明明说之前都不觉着怎样的,说出来才知道是这样窘迫和丢脸,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算了,权当那话她没说过!
云岚看她僵住,赶紧趁机把人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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