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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胡客没有理睬索克鲁。他迈步向白锦瑟走去。

&ldo;胡客，紫禁城的事，是我一手策划，与她无关，&rdo;索克鲁急声说道，&ldo;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我才是御捕门的总捕头！&rdo;

但是胡客根本不理会索克鲁。他径直走到了白锦瑟的身前。

索克鲁方才就已经跌倒在地，他拔起插在身前的白鹿刀，爬过一具具捕者的尸体，向胡客爬去。

&ldo;你再过来，我便杀她。&rdo;胡客头也不回地道。

索克鲁猛地停住，问道：&ldo;你到底想干什么？&rdo;

胡客仍不理索克鲁，看着白锦瑟，问她道：&ldo;天道代码是什么东西？&rdo;

&ldo;天道代码？&rdo;白锦瑟不明白胡客所言，她咳嗽了一声，用虚弱的声音反问道。

胡客解释道：&ldo;就是十六年前，苏照水从刺客道盗走的东西。&rdo;

白锦瑟伤重之后，流血不止，原本精神十分萎顿，但忽然听到苏照水三字，半睁半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来。她诧异地盯住胡客，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ldo;你说的是……是苏照水？&rdo;

胡客点了一下头。

&ldo;你说他盗走了天道代码？&rdo;白锦瑟的嗓音有些颤抖。

&ldo;你不知道此事？&rdo;胡客略感奇怪。

白锦瑟低下头去，心中暗想：&ldo;原来他盗走了什么天道代码，难怪会暴露了身份。&rdo;又猛地抬起头来问胡客：&ldo;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查了十六年都没查到，你是怎么知道的？&rdo;她查了整整一十六年，又有虞美人做内应，仍然查不到当年在苏照水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暴露了秘捕的身份。直到此时，她才从胡客的口中，得知了苏照水盗走天道代码的事。

见胡客没有回答，白锦瑟又问：&ldo;你……你见过他？他是不是……还活着？&rdo;

胡客知道白锦瑟苦苦追查苏照水下落的事，说道：&ldo;早在十六年前，他就已经死了。&rdo;

白锦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早已料到苏照水已死，但直到从胡客的口中确切地说出来，她心中所残存的那一丝念想，才似烛芯最后燃尽时的火苗般，化作一丝青烟彻底消散。

&ldo;他……他死在哪里？&rdo;白锦瑟问出这话时，几乎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胡客简单转述了杜心五所说的那段往事，说道：&ldo;十六年前杜心五就找过你，但你一直不在北京城内。&rdo;

十六年前苏照水忽然失去音讯，白锦瑟孤身去寻刺客道报仇，遭遇五大青者的追杀，重伤之后一直在舒高第府上养伤，自然不在北京。白锦瑟身为秘捕，身份绝密，普通捕者根本不知道御捕门有她这个人，而杜心五守在总领衙门外，能打听的对象，都是进出衙门的普通捕者，自然无法打听到任何关于白锦瑟的消息。这一次错过，便让白锦瑟苦苦寻找了一十六年，直到今日，才从胡客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ldo;他死前一直惦记着我，&rdo;白锦瑟心道，&ldo;他没有说索克鲁的名字，也没有说白孜墨，只说了我一个人的名字。他死之前，头脑里一定只想到了我。&rdo;白锦瑟略感宽慰，但随即又想，如果苏照水说了其他人的名字，杜心五就不会找不到人，她也就不会苦苦寻找一十六年，每日每夜都在希望和绝望中不断地挣扎，不断地沉沦。

白锦瑟因为苏照水的消息而情绪波动，这让一旁的索克鲁心中五味杂陈。

白锦瑟并不知道苏照水盗出的天道代码是何物，即使胡客说出了代码的内容，即&ldo;专诸者荆轲者&rdo;六个字，白锦瑟仍是摇头。她知道了苏照水的下落，心里终于没有了任何牵挂，失血过多带来的意识的模糊，令她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索克鲁爬到了白锦瑟的身边，用身上带的伤药，匆忙给白锦瑟止血。但白锦瑟的后背被刀透入，受伤太重，即便止住了血，她仍然虚弱不堪，长此下去，白锦瑟有死无生。索克鲁双腿残疾，无法将白锦瑟带下山救治，御捕门其他人都已战死，第五镇新军大多中毒昏迷，剩下的也极为虚弱，寺中八十多个僧人都已避走广法寺，他现在只能抬头望着胡客。

&ldo;你只要肯带她下山，救她的性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rdo;索克鲁说道。

见胡客转身朝殿门走去，索克鲁大声道：&ldo;御捕门虽然一直和你作对，但始终没有对你赶尽杀绝，就算抓住你的女人，也没有伤她分毫。你只要肯救她一命，我索克鲁这条老命任由你取，绝无怨言！&rdo;

眼看胡客跨过了门槛，走出了大雄宝殿，索克鲁抛开了所有尊严，用央求般的口吻叫道：&ldo;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救她？&rdo;

胡客仍然没有理会在身后不断叫喊的索克鲁。

他径直走出山门，离开了云岫寺。

虽然亲眼见到刺客道遭受重创，五大青者死了四人，连身为毒门之主的&ldo;奎&rdo;也没能活命，但胡客却丝毫不见高兴。

相反，他的情绪异常低落。

天层不在云岫寺，知道天层真实下落的&ldo;奎&rdo;又在眼前自尽，杜心五所说的天道代码甚至不知为何物，胡客实在想不出，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到天层。

胡客又一次茫然无措。比起上次在&ldo;信雄丸&rdo;号上的情绪低落，胡客这次的心情要更为压抑。他已经为追查天层的下落，几番辗转南北，数度出生入死，和暗扎子较量，与御捕门周旋，同刺客道搏命。他已经做到了最好，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到头来仍然一无所获。他回想自巡抚大院以来的种种经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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