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确实是有些不对劲。&rdo;我又把女孩细细打量了一番,同时说道:&ldo;从你的气质和谈吐来说,真的不像是从小镇里走出来的啊。嗯,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rdo;
&ldo;什么?&rdo;女孩眨着大眼睛,迫不及待地追问。
&ldo;也许你只是到过峰安镇,而这个玉饰就是当地友人送给你的纪念品。&rdo;
&ldo;是吗?&rdo;女孩低声嘀咕着,&ldo;我去那里干什么呢?&rdo;
&ldo;走亲访友?或者就是去游玩,画画的人不都喜欢到处乱跑吗?&rdo;我胡乱猜测了两句,话锋一转道:&ldo;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吧,要想继续调查下去,我们都得往峰安镇走一趟。&rdo;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对一个妙龄美女来说,和一个陌生男子进行长途旅行显然会有诸多不便,我担心女孩会拒绝我的建议。所以我提前把车票买好,也是带着点&ldo;先斩后奏&rdo;的用意。
可我似乎多虑了。女孩听我说完之后,立刻便抬头问道:&ldo;你真的要陪我去呀?&rdo;
&ldo;当然是真的。&rdo;
女孩很严肃地提醒我:&ldo;我可不一定有钱,我也许就是小镇上的一个穷光蛋呢。&rdo;
对方首先想到的原来是这个问题……我不禁在心中暗自莞尔,且索性把话说到底:&ldo;那我也要陪你去,哪怕是白跑一趟都无所谓,全当是游山玩水了。&rdo;
&ldo;好啊,你可不许反悔。&rdo;女孩开心地笑道,&ldo;如果我的家不在那里,你就得带我好好地玩一圈,作为给我的安慰。&rdo;
&ldo;一言为定。&rdo;我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掌。女孩立马挥起小手和我脆生生地拍了一下。她的眉眼弯弯,笑靥灿烂如花。
第二章峰安镇
公历九月十九。
我租了一辆黄包车,一早去江边接上了女孩。女孩穿着大姐送给她的衣服,虽然朴素,却掩不住她那窈窕的身形和脱俗的容颜。
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女孩与这对渔家夫妇已建立起极深的感情,分别时刻难免依依不舍。我数次催促之后,女孩方含泪而别。我们同乘黄包车往南京城火车站而去。
峰安镇距离南京城约有六七百里的路程,一早上火车,需傍晚时分才能抵达。火车上的客人并不多,我和女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火车开动之后,我们一边观赏着窗外的景色,一边泛泛而聊。女孩渐渐摆脱了离别的愁伤,笑容重新爬上了她那灿烂的脸庞。
车轮滚滚而前,女孩的目光紧紧相随,在窗外自由地跳动。不管是一块田野、一片树林,还是一条蜿蜒的溪流,都能映she在她那双漆黑的双瞳里,并且变奏成一段段美妙的音符。她一边品味着这些风景,一边愉快地和我分享,那纯洁无暇的笑容如阳光般轻轻地沐浴着我,让我无比舒畅。
时光因快乐而短暂,当我的肚子开始咕咕抗议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时间已近晌午。恰好有个卖烧饼的少年从车厢里走过,我便叫住了他,想买些干粮充饥。
女孩却将我拦住,她挤了挤眼睛,调皮而神秘:&ldo;你猜我带了什么?&rdo;
&ldo;什么?&rdo;我向着女孩的行李探头查看。却见女孩捧出了一个蓝布包裹,解开之后便露出个食盒子。打开盒盖,里面除了一尾清蒸的鲜鱼,还备了三四样水乡小菜。女孩将这些菜肴一一取出,码放在我俩之间的案台上,立时有缕缕香味飘逸而出,勾得我腹中馋虫大动。
&ldo;吃吧。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rdo;说话间,女孩又把一双筷子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有些不太相信:&ldo;这些都是你做的?&rdo;
&ldo;是啊。忙了好久,天不亮就起床了呢。&rdo;女孩的话语中略带着些撒娇的口吻。
&ldo;搞得这么麻烦……&rdo;我嘴上这么说,筷子却已忍不住伸向了鱼盘。那鱼儿蒸得极嫩,一筷子戳下去,汁水淋漓。我夹了块鱼肉送到口中,唇齿轻轻一抿,细腻的鱼肉便化开了,只留得一股鲜香绕颊不绝。
我衷心大赞:&ldo;好手艺!&rdo;
女孩喜笑颜开,又招呼我去尝另几样小菜。却是一个糖拌藕片,一个炒水芹,还有一盘子新鲜的煮菱角。这些食材对江南渔家来说再寻常不过,但经女孩妙手打理,不仅味道上佳,而且菜样也清慡利落,令人一上口便难得停下来。
我一通大吃大嚼,把所有的菜都扫了个遍。正要歇上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女孩一直在旁边看着,忙道:&ldo;你别光看我,你也吃呀。&rdo;
女孩拿起另一双筷子,微微夹了些水芹送入口中,吃得娴静文雅。我想起自己刚才那副饕餮模样,顿时有些惭愧,便又讪讪笑着说:&ldo;你可多吃点,要不都被我吃完了。&rdo;
&ldo;我哪有你那么大的肚量?&rdo;女孩微笑道:&ldo;你都吃完了才好,一点不剩我最开心。&rdo;
女孩坦诚的善意表露无疑,而这表达又毫无矫揉造作之感。我把筷子夹在手中,不再继续品尝那些美味,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看个不停。
女孩不解地问:&ldo;你怎么不吃啦?&rdo;
&ldo;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孕育出你这么……&rdo;我斟酌了一下,最终选定了形容词,&ldo;这么完美的女子。&rdo;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女孩的脸颊微微一红:&ldo;完美吗?怎么完美?&rdo;
&ldo;你漂亮、天真、善良、可爱,而且像阳光一样开朗、乐观。&rdo;我抛出一连串的溢美之词,然后又顺势展开分析,&ldo;我想你肯定是在一个非常优越的环境中长大,你的亲人不仅给了你良好的教育,而且非常地宠爱你。你身边没有一个坏人,所有的人都把你当成宝贝。所以你的内心也充满了友善。你如此地喜爱这个世界,对陌生人毫无戒备之心。在你眼里,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天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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