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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但现在她可以悲伤了。现在她可以用所有的时间来悲伤。

她在心底里呼唤着：&ldo;约翰……约翰。&rdo;

辛酸以及根深蒂固的反抗一阵阵袭向她。

她想：&ldo;我希望是我喝下了那杯茶。&rdo;

驾车可以在那个时刻安慰她，给予她力量。但很快她就会置身于伦敦。很快她就会把车放进车库，独自回到那空荡荡的雕塑室。空荡荡的是因为约翰再也不会坐在那儿斥责她，冲她发脾气，爱她超过他想要爱的程度，热切地告诉她有关里奇微氏病的情况‐‐有关他的胜利与绝望，有关克雷布特里夫人以及圣克里斯托弗医院的情况。

突然，随着她心头的那片阴暗的黑影的上升，她想：

&ldo;当然。那是我要去的地方。去圣。克里斯托弗医院。&rdo;

年迈的格雷特里夫人躺在她那张狭窄的病床上，用她那双泪涟涟的，不断眨动的眼睛斜瞅着来访者。

她正像约翰曾经描述的那样，亨里埃塔感到了一阵突然涌上的暖流，一阵精神的突然振作。这是真实的‐‐会持续下去的！在这儿，一个小小的空间，她又找到了约翰。

&ldo;那个可怜的医生。真可怕，难道不是吗？&rdo;克雷布特里夫人说。她的声音中除了遗憾之外还有热情，因为克雷布特里夫人热爱生活；而突然的死亡，特别是谋杀或夭折，是万花筒式的生活中最有意义的部分。&ldo;他就那样被谋杀了。当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反感极了，是真的。我从报纸上读到了一切。护士让我能读了她所能弄来的一切。她真好。有照片和发生的每一件事。那个游泳池和所有的东西。他的妻子经审讯无罪，可怜的家伙，而安格卡特尔夫人是游泳池的主人。很多照片，整件事真的很神秘，难道不是吗？&rdo;

亨里埃塔没有抗议她这种一恐怖事件为乐的行为。她喜欢这样是因为她知道约翰自己也会喜欢的。如果他他不得不死的话，他会更喜欢克雷布特里夫人从中得到乐趣，而不是抽鼻子和掉眼泪。

&ldo;我所希望的就是抓住干这件坏事的人，并绞死他，&rdo;克雷布特里夫人继续心怀报复地说。&ldo;他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常常在公众面前执行绞刑‐‐更多的是怜悯我一直认为我喜欢去看绞刑。而且我会加倍地快跑，去看杀死医生的人被绞死，如果你理解我的话！十足的邪恶，他一定是这样的。啊，那个医生可真是千里挑一的。他一直那么聪明！而且他总那么和气！你得一直欢笑，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就是他过去有时常说的话！我愿意为医生做任何事，我愿意！&rdo;

&ldo;是的，&rdo;亨里埃塔说，&ldo;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rdo;

&ldo;想想在医院里他的世界，确实如此！所有那些护士，还有他的病人们！当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总感觉自己会好起来的。&rdo;

&ldo;所以你会好起来的，&rdo;亨里埃塔说。

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片刻之间罩上了一层阴云。

&ldo;我对此不能十分肯定，宝贝儿。我现在的医生是那个说话拐弯抹角的戴着眼睛的年轻小伙子。同克里斯托大夫截然不同。从来不笑！而克里斯托大夫则是‐‐总是讲笑话！给了我一些愉快的时光，他曾这样，用他自己的治疗方法。

&lso;我承受不了啦，医生，&rso;我曾这样对他说，&lso;不，你能，克雷布特里夫人，&rso;是他对我所说的话&lso;你很坚强。你能顶住。我们将要改写医学史。&rso;他总在这样哄你开心。为医生做任何事，我会的！对你期望很多，他总这样，而你感到你不能让他失望，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rdo;

&ldo;我明白，&rdo;亨里埃塔说。

那双尖锐的小眼睛盯着她。

&ldo;对不起，亲爱的，或许你不是医生的老婆吧？&rdo;

&ldo;对，&rdo;亨里埃塔说，&ldo;我只是他的一个朋友而已。&rdo;

&ldo;我明白了，&rdo;克雷布特里夫人说。

亨里埃塔认为她的确明白。

&ldo;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是什么使你到这儿来的呢？&rdo;

&ldo;医生过去常常对我谈很多有关你的事‐‐还有有关你的新治疗方案。我想看看你是怎样一个人。&rdo;

&ldo;我正在退缩‐‐这就是我现在所做的。&rdo;

亨里埃塔叫道：

&ldo;但你不能退缩！你得好起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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