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桓定了定心神,准备和任川看看他们都有点什么,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不缺,但摄制组说到做到,真就一点吃的都没有,连口水都没有。 母鸡和大鹅在院子里来去自由,半面院墙是塌的,狗都能跳过来,一眼望去,茅屋低矮,天空晴朗。 这破地方真是……任川看了哭笑不得,但当初确实他提出来,要求反转人生和助农通道一起联动的。 离开了城市,空气清新,仰头就是蓝天,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天边云卷云舒,烧着一抹晚霞,看上去自然而美好。 “先收拾收拾吧。”任川撸起袖子,大少爷头一次开始干家务活。 门窗桌椅都得擦,下手还得轻一点,就这破烂木头,碰一下都得塌。 江桓开始动手洗锅碗瓢盆,没有自来水,只能从水井里打水,深井水冰凉刺骨,没一会儿,手指就冻得通红。 “哎。”任川叫住他,“我来洗吧。” “你别碰。”江桓哪里舍得让他受冻,“我这马上就洗好了。” 任川凑过来,他俩背着镜头快而简单地亲了一下,那感觉十分刺激,好像背地里偷情。 光是收拾就收拾到了晚上,天黑下来,来自西伯利亚的北风呼呼地刮,摇动着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任川的肚子叫了一声。 “做……做饭吧。”江桓捏了捏自己通红的指尖,没有任何感觉,已经冻麻了,他看向了摄制组,“有吃的么?” 导演的态度很坚决,“拿劳动换。” “换换换。”江桓跟他讲道理,“这都已经晚上了也不能干活,先预支一点。” 导演组铁面无情,“一千斤玉米。” 江桓根本就没有干过农活,不知道一千斤玉米是有多少,一口答应下来,“好。” 一千斤玉米也没有换到多少东西,八两面条,一坛子咸菜,还有一斤鸡蛋。 “这也太少了吧!”江桓不满意了,“光让我们干活不给我们饭吃!” 导演提醒他们:“这些东西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一天的了。” 江桓突然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得……生火吧?”任川走进厨房,看着那两口锅,“是不是还需要柴火?” “我去劈。”江桓又起身去劈柴。 “算了算了我去。”任川把他给按住了,“你先料理食材吧。” 任川头一次劈柴,看着那把斧头,又看了看柴火堆,试探性地对着一根柴火劈下去,就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劈了好几次,不是歪了,就是柴火飞了,任川怒了,举起斧头乱劈乱砍,柴火被他砍的乱七八糟。 摄制组同时退后了一步。 害怕…… 任川抱着柴火走进厨房,江桓刚刚切好五花肉,他俩在灶台前蹲下,研究着怎么生火。 “放……放柴火……”任川塞了两块进去,“然后呢?” 江桓掏出打火机,“点……点吧……” 打火机怎么烧,柴火都没有被点着,江桓一拍脑袋想起来,“还得有引火的!” 他们两个到处去找,从墙面上撕下了糊墙的报纸,塞进土灶里点燃。 火终于烧起来了。 但马上,大量的烟就冒出来了,呛得两个人不住咳嗽,屋里实在是呆不住了不得不跑出屋外。 任川咳嗽地眼泪都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江桓脸上乌漆抹黑的,“不……不知道……” 任川想起来了,“柴火是湿的……” 他们把窗户和门都打开,好不容易才等到烟雾散尽,屋子里也跟着冷下来,那气温,滴水成冰。 江桓头一次用这样的土灶,半点都不熟练,甚至都战战兢兢。 做到一半,柴火熄灭了。 江桓:“……” 好不容易将晚饭端上桌,一盆面条,一碟咸菜,还有一盘葱炒肉。 面条勉强煮熟了,葱炒肉糊的跟炭一样,咸菜倒是不错,可不是江桓做的。 江桓有点愧疚,“不太熟练……” “没事没事。”任川不嫌弃,“说不定味道很好呢!” 江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你快吃!” 任川:“……” 他对着那盘炭一样的葱炒肉,实在是下不去筷子。 再想想江桓以前的战绩。 吃了估计就得当场毙命。 任川给自己找了个绝妙的借口,“我不能先吃!咱家猪都没吃呢!” 他立刻站起来,“我去喂猪!” 话说……猪吃什么? 任川蹲在猪圈门口,拿着手机百度,喂猪都喂点什么。 他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的人在煮猪食,豆饼白菜煮一锅,看上去还很香的样子。 任川准备动手煮猪食。 江桓走上前,“我来帮你吧。” “大……大可不必!”任川连忙让他打住,江桓要是上手了,两头猪还有命在么。 杀生啊? 江桓特别想展示一下自己,“没事连你我都能喂,猪肯定也能喂!” 任川:“???” 你在猪言猪语什么呢? 任川指使着他,“那你……拔两颗白菜去吧。” 江桓穿上棉袄出门,“好。” 任川坐在地上砍豆饼,豆饼是大豆榨油之后剩下的残渣压成的饼,硬邦邦的,力气不够大都砍不动。 从摄制镜头上看,灯光昏暗,树影摇曳,任川低垂着脑袋举起斧头一下一下地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 摄制组同时瑟缩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江桓才抱着两颗白菜回来,菜园子不远,却叫他好找,精挑细选了两颗好白菜,不能亏待了他家的猪。 白菜洗干净切碎下锅,和豆饼一起炖煮,江桓看着总觉得少点东西,抄起油盐酱醋就倒进去。 任川想组织都晚了,“哎——!” 江桓一边放调料一边认真道:“咱家猪,得吃好的。” 猪食看上去烂糊糊的,飘散着诡异的味道,十步必杀,摄制组同时退后了一步。 拎着猪食来到猪圈,两头猪都饿的不行,哼哼着叫,江桓贼热情,将食槽填地满当当的。 两头猪尚不知人类社会的险恶,扑上去,埋头大吃。 顿了顿,它们都停住了。 “吃啊!”江桓招呼着,“别客气!” 两头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意思是——你先。 外头太冷了,江桓也不看着它们吃食,拎着饭桶就回去了。 任川摸了摸猪猪的脑袋,很同情它们,“……是他对不起你们。” 晚上九点,结束一天的拍摄,直播镜头也被关停。 火炕都热乎乎的,上去了就不想下来,农村的夜不似城市那样花样百出,顶多就是钻进被窝里说说话。 任川没睡过炕,觉得新鲜,被窝里暖烘烘的,让人觉得燥。 他和江桓紧挨着,像两个蚕茧那样,头对着头,胸贴着胸,看一眼就叫人觉得亲密,像是新婚小夫妻。 “哥……”任川喊他,“睡了么?” “没。”江桓睁开眼,将他看着,“怎么了?” “我……”任川翻腾着,他想说冷,可火炕热乎乎的。 江桓却懂了,掀开自己的被窝,“进来。” 任川一翻身就滚进去,两个人的身体挤挤挨挨,皮肤摩擦着,带来不一样的热度。 江桓亲吻了一下任川的脖颈,“睡吧。” 任川红着脸,“亲……亲嘴……” 明明世界上关于吻有那么多浪漫的说法,任川却选择了最直白的最接地气,小说里都不屑于这么写的,江桓将他吻住,舌尖湿淋淋地扫过唇缝,而后探进去。 纠缠,灼热,湿淋淋,这才是唇齿之戏,任川攀住了江桓的臂膀,像菟丝花那样,浑身上下没骨头了,又喜欢,又疯狂。 这么肉贴着肉,任川满意了,窝在江桓怀里,好像一辈子都这样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摄制组架起了大喇叭,扯着嗓子,“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被窝里的俩人一个激灵,滚起来,那样子活像是被人捉奸了。 “操。”江桓愣住,看一眼时间,才六点。 导演提醒着:“你们现在是农民,要按照农民的生活作息,现在你们该起床喂鸡了!” “起起起!”江桓和任川都没有脾气了,谁让他们现在是李铁柱和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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