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目光落在那人带着细小伤痕的手上,忽的愣住,认出了笼中人的身份。一股怒气从天灵盖直冲下来,让他险些将牙咬碎:“他们竟敢……”剑灵:“竟敢把气运之子抓去装笼!”沈映宵:“……?”他不得不暂停愤怒,开口纠正,为倒霉到家的师弟挽回一点名声:“装笼不是这么用的。”剑灵却听不进去,盯着那只金笼直叹气:“你们师门是不是风水不好,每天不是这个被抓,就是那个失踪。”沈映宵的思路竟被它带跑了一瞬,喃喃道:“这么说来,的确只剩二师弟没被抓过……我们莫非真的在走霉运?”剑灵严谨反驳:“你忘了?你二师弟险些被抓去跟那只巨手结亲呢,只是后来被你替了。”沈映宵:“……”听上去更惨了。而且桩桩件件都和那个阴谋沾边。……等抓到幕后那人,他定要把那个混蛋挫骨扬灰,每块灰都给他找个笼子装起来,再把魔尊关进去让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心中戾气横生,沈映宵举起那只侥幸从他手中捡了一命的茶盏,凑到唇边挡了挡,掩下一切表情。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痛骂:“就会窝里横,当初抓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么?在外面却被人磋磨成这样,真给师门丢人。”他盯着金笼,想确认这倒霉师弟的状况。然而即便隔得很远,也能觉出戚怀风身上气息极乱,不知究竟被动了什么手脚。若非那股精纯的火灵还在,剑灵恐怕都认不出他来。几个搬着金笼的小厮,很快将笼子放到了台面中央,那里预留出了一块地方。金笼被其他花伶簇拥着,格外醒目。不少客人已经觉出这只炉鼎和旁边的普通货色不同,一束束目光穿过栏杆落在戚怀风身上。沈映宵的注视混在其中,反倒变得不那么起眼了。花伶们全都遮了面,面纱拉到眼下,戚怀风也是一样。只是他的双眼被垂落的发丝遮住,于是小厮放下金笼以后,特意伸手进去,帮他把头发别到耳后。收回手时,露出的一对眼睛,让台下的呼吸声骤然粗重。修士修行能够塑体,高阶修士里面美人一抓一大把,可即便如此,笼子里的这个也让人看得目光发直——虽说挑炉鼎主要看是修为,可若炉鼎生得好,用起来的体验自是格外不同。沈映宵也在看戚怀风的眼睛,却看得忍不住想蹙眉——和平日里看惯了的模样相比,此时那双眼显得格外无神,低垂着看向地面,一动不动。剑灵也觉出了古怪:“我还以为刚才那个小厮伸手时,你师弟就算咬也要给他咬个豁口,可他居然完全没有反应。”魔尊想起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这可怪不了他。听闻极乐楼有洗脑的手段,这法子会损耗炉鼎的修为,所以楼里不爱用,但若实在控制不住,也只能用上了。”沈映宵瞥过来一眼:“你像是知道不少。”剑灵跟着看过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魔尊本想卖个关子,此时却默默转了话音:“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不告诉你。”沈映宵:“那就快说。”“真是虎落平阳……”魔尊小声逼逼到一半,在剑灵扑过来之前正色道:“那种术法能让人无法思考,变得极为听话。刚种下时印记只在体表,尚有解开的法子。但若被进一步加固,便会永久摧毁思维,回天乏术。”他抬起手,指尖点了点沈映宵心口:“印记通常就下在这,你找个机会扒开他衣服看看。若只在体表,就想办法找下印之人解掉,可若是已经扎根下去,彻底成型……那你最好狠下心来,给他个痛快。”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沈映宵却听得心中一沉。“不用有压力。”魔尊打量着他的神色笑道,“印记若是成型,修为便再也无法寸进,且时时刻刻都得屈从于留下印记的‘主人’。你便是让他自己选,他也一定更想解脱。”沈映宵不想谈这个,他压了压茶中浮沫,随口道:“你不是说你没进过极乐楼么,我看你对这楼里的规矩,倒是了解得很。”“那是自然。”魔尊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心虚,“本尊眼线众多,对这等危险之地,总得有些把握。”沈映宵没心情同他争辩。他目光在戚怀风身上停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别的花伶,好像只是一个观赏炉鼎的普通客人。他其实有心杀上台将人抢走,可此时炉鼎正在展出,台下又有诸多外人,定是极乐楼防备最严的时刻。而那倒霉师弟如今被折腾成这副模样,身上还不知藏了多少机关,若自己前脚将人劫走,后脚这人便被迫自爆……沈映宵垂了垂眼睛,把那副血肉横飞的模样驱逐出脑海。……罢了,做事不能急于一时。先找个机会接近他,探一探状况再说。……花伶一登台,大厅中灵气逸散,不少客人盯着台上,露出垂涎又享受的目光。众人的注视中,一个戴着马头面具的管事飞身上台,简单讲了此次赏花会的规矩。——入楼的那一枚血红令牌,搓开以后可以一分为三,能给三只不同的炉鼎投票。此次得票最高的八位花魁,将在几日后的万花宴上售卖,其余炉鼎则会在本场售出。而竞赛时,只有投过那个炉鼎的票,才有出价的资格。正好避免了有些人故意让想买的炉鼎落选,好当场抱得美人归。剑灵听的都懵了:“这楼主还挺会玩。”顿了顿,忽然觉出不对:“那今天岂不是没法把师弟买走了?——他一副很抢手的样子,票数一定不少。”沈映宵搁下茶杯,心里不算意外:戚怀风的修为、天资、灵根,样样绝顶,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当炉鼎自然也一样。他早就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将人带走。不过倒也有一个好消息。“诸位可先登台观赏,然后决定投谁。”马面管事呵呵笑着,声音蒙在马头面具里,显得有些沉闷,“只能看半盏茶的时间。期间不可争执,不可伸手触碰炉鼎,否则……”他阴森森道:“后果自负。”沈映宵看了他一眼,怎么品都觉得这四个字不怀好意。不过难得有接近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很快,沈映宵站起身,混在其他客人当中登上台,朝那只显眼的金笼走了过去。……众人的确对这个修为高深的笼中美人很感兴趣,投票的不少,但在金笼旁边停留的人却并不多。——半盏茶的时间太短,而他们足足能选三个。金笼里这个一看就很抢手,客人们难得进楼一趟,自然得将时间分给其他更容易到手的炉鼎。沈映宵倒是没往别处去。他一个合体期的修士,对其他炉鼎感兴趣反倒古怪。因此他得以停在金笼旁边,宽大的黑色衣袍挡住了一部分露骨玩味的视线。沈映宵低下头,望着笼子里的人。虽说是被关在里面,但比起关押,这只金笼倒更像是用来赏玩的道具——将戚怀风锁进去的人,显然知道他已经无力逃走,因此笼子缝隙很宽,留足了让客人观赏的余地。此时笼中之人眼眸半睁半合,浑身气息凌乱,乌发软软地散在肩上,又沿着脊背垂落。沈映宵近距离看着,头一次感觉这个从头执拗到脚的师弟如此柔软,像一棵笔挺的树被硬生生打碎,回炉重造成了一团果实——他的火灵力原本炽热又充满攻击性,此时却变得澄净甘甜,收拢不住似的从体表溢出,像一枚成熟到连汁液都流出来了的果子。他身上又是锁灵钉,又是绘满阵法的衣袍。沈映宵即便离得如此之近,也感知不出这个师弟具体的修为。只能看出明显比先前降了一大截——竟像是同他身边的本体不相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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