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一时只觉得眉心刺痛,语气迟疑:“十几日前他将我和映宵放走,昨日又忽然现身把人抓了回去……他究竟想做什么?”戚怀风走遍世间,看了不少奇葩事,思路便比常人要广:“或许是……”或许是他发现自己和你之间不可能了,又思念不止,就强掳了更好操控的沈映宵回去?亦或是折腾一番,发现自己对沈映宵动了心,然后……凌尘忽然问:“你在想什么。”戚怀风回过神:“……没什么。”凌尘看着那几缕随戚怀风心意腾起的幽火,有些疲惫:“这里要被你烧光了。”毕竟是他和徒弟一起待了半个月的地方,多少留了些回忆。而且这是他一手盖起的洞府。如今忽然变成这副废墟,凌尘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戚怀风:“……”他挥袖将本命灵火收回,房中的火也一并灭了,然后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这间没了屋顶的雅室当中,开始思索接下来去哪找人。旁边,凌尘慢慢掐着额角,总觉得从取魔种到现在,有一片迷雾将他包裹,怎么想都不太通顺。片刻后,凌尘记起一件事,他看向对面这个始终留在外界,理应知道更多事情的小徒弟,犹豫着开口:“映宵对那银面人的态度,为何总是……”话到一半,想起沈映宵对丹修的百般维护,后面的推测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好在戚怀风理解了话中之意,他沉默了一下:“师尊知道远古时代的妖兽么。”凌尘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自然。”戚怀风:“那您应该也知道,当时的人为了控制妖兽,会在结契时打下奴印,好让它们对自己心生亲近,言听计从。”凌尘过了半晌才领会了他想表达什么,伤害身体还不算,居然连人心都要玩弄,他一时只觉得头都有些发晕:“他怎么敢……”不过很快,或许是太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凌尘渐渐觉得不对:“先前检查映宵的状况时,我并未发现他体内有类似的印记。何况……且不说那种技法早已失传,首先映宵是人,并非妖兽。”戚怀风在神兽宗地底经历了太多,他日夜难忘丹修的暴行,脱口而出:“所以他先将人炼化成了妖兽,您忘了先前那条鱼尾吗。”凌尘闭了闭眼,头更疼了。许久,凌尘道:“可那更像是浊气被阻隔后生成的东西——现存的浊气,有不少是当初的妖兽孕育而生,或许是映宵体内的浊气是鱼妖残留,因此才异化成了那副模样。”戚怀风蹙眉,显然又有话说。凌尘如今一见他开口,便觉头疼有加剧的趋势,他打断道:“你莫非因为见过那枚‘奴印’,才如此笃定?”戚怀风点了点头,他随手拾起旁边一根烧焦的木条,在桌上勾画几笔:“一道银色阵法,我没看清,发作时有一角是这种纹样。”画完他抬起头,就见凌尘面色有些复杂。他疑道:“怎么?”凌尘原本还担心戚怀风说的是真的,如今却放了些心:“这是用来抑制浊气的阵法,并无其他效用。”戚怀风看上去不太相信。凌尘自己身上也有同样的阵法——先前取魔种时,因为中途被他的睁眼打断,银纹阵法仓促间没有解开。他本想给戚怀风看一看,可想起小徒弟先前的古怪猜想,又默默放下了手,转而道:“妖兽姑且不说,为何先前不把这些告诉我。”戚怀风:“他拿你们两人做人质,您也被他控制,就算想说也……”顿了顿,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腾地站起了身,眼前桌案都被带翻:“你的修为回来了?!你,你难道……”凌尘许久未见他如此失态,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着他。戚怀风死死盯着他,半晌才艰难道:“你……你采补了沈映宵?”“……?”这下连凌尘也腾的站起来了:“休要胡言!”戚怀风这时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师尊不是那种人,就算真的采了,大概也是他无意识时,丹修骗他做的。可这种事不能瞒着凌尘一辈子,戚怀风闭了闭眼:“你就没想过,你的境界为何涨回来了?”……那无耻的丹修究竟在做什么?先采补了凌尘的修为,然后再让沈映宵给凌尘补上?他拿这两个人当成什么了,供他享乐的玩物?脑中一团乱麻,唯有杀气暴涨。而对面,凌尘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的境界本就没有跌过,只是先前受限……”说着说着,他灵光一闪,结合前面戚怀风那句石破天惊的“采补”,突然明白了这个徒弟在想什么。毕竟牵扯到采补和双修,这个话题实在有些私密,一身清冷仙气的剑修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看着戚怀风,只觉得浑身都飘荡着尴尬的气息。凌尘完全不想跟自己的徒弟聊这种事情。可若略过话题,又不知道这小徒弟要胡思乱想到哪里去——现在他好像就已经在想一些很可怕的东西了。凌尘只好像尽力平静下语气,像讲谈天气一样随意道:“我和丹修从无试药之外的关系——你刚才说的那种银纹阵法,我身上其实也有,它能封住元婴当中的浊气,因此会限制修为。上次你遇见我时便是那种状况,而如今我体内浊气尽除,阵法蛰伏下去,境界便又同往常一样了。”顿了顿,他咬着牙强调:“绝无……绝无那种事情,不论是同谁。”他抬起一只手,主动引动那残留的阵法,让它露出一角。戚怀风怔住,满身的杀气终于收敛了些,半晌才道:“这样啊。”“……”凌尘也没敢问他又在想什么,只得先将注意力放回了正事上。其实他总觉得和丹修相关的事,隐约透着一丝违和。原本凌尘也想要细究,可稍一回溯,就无可避免地想到沈映宵这些时日的遭遇……他根本静不下心,也不敢细想。但现在,戚怀风带来了另一种令他震撼的猜想。有“徒弟被丹修练成妖兽打上奴印控制了精神,因此对那银面人一往情深”、“银面人先采补了师尊又让师尊采补了徒弟从中取乐”这种事对比,其他的一切事情,好像也算不得什么无法接受的大事。凌尘忽然就愿意回头细想那些往事了。他默然回忆着过去,一帧帧画面在脑中回放。而随着各种事情叠加,一个暗藏在寻常表象下的疑点,便渐渐凸显出来。——银面人的行为,似乎总是充满矛盾。前不久轻易将他和映宵放走,昨日又突然赶来劫人。挪取魔种时,银面人望着映宵的目光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可他又分明不是一个看不起低阶修士的人:先前在金盆洗手城,银面人就多多少少对梅文鹤有些照看,而且他受伤时被按着摆弄,也只是有些不耐烦,完全没有高位者被蝼蚁冒犯的愤怒。再往前,自己让丹修送徒弟去墟址山,私吞了人的丹修本该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心里暗笑他识人不清才对。可实际上,凌尘回想起那时的事,却发现丹修似乎一点也不想让他送映宵离开,甚至还劝过几次。这一幕被定格放大,在凌尘原本的构想中,银面人的脸上本该暗含着嘲讽、得意和诡计得逞的喜悦,可此时,种种真实的细节在脑中描画,凌尘却忽然发现,剥去那半副诡异花哨的银面,最终勾勒出的竟是一张称得上悲伤的脸。……很奇怪,他要把徒弟从自己身边送走,徒弟昏迷没有意识,他也算得上冷静,整个过程中,最难过的居然是那个本该事不关己的丹修。有一道模糊的念头被他抓住。凌尘看向戚怀风,迟疑问道:“你可觉得你师兄,近来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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