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先生来了,先生您请上座。茶杯里泡的是您最爱的明前龙井,前儿新得的一斤,你请帮忙尝尝,看我有没有被人诓了去。&rdo;
破门墙而出的瑞王爷,没资格再称顾老先生为老师。此刻一口一个先生,亲自奉茶让坐,热情周到。
原本室内瑞王的两个贴身太监,见了顾老先生,行礼后悄无声息退出。
学堂内只留学生,不得留人随侍一切自理,这条规矩早在拜师时,顾老先生便已提及。
瑞王长相不差,细长睫毛下一双眼尾微翘的桃花眼,本是极为勾人,此时眼里却透出几分摇尾乞怜的狗腿味道。
对于这番热情,顾老先并不领。
&ldo;不敢劳烦王爷,老夫如今口味变了,好六安瓜片,这杯茶王爷自个留用。&rdo;
&ldo;三元,没听见先生的话,换茶。咳,这位就是先生新收的弟子?&rdo;
被人如此扫了面子,传言中混不吝的王爷没怒发冲冠,仍旧嬉皮笑脸。不知是不是被日常挤兑习惯,还是因当初行事太过荒唐自知理亏。
明知先生来后伺侯的人便不能入内,仍如此吩咐一句,才匆匆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亏了自己一个大活人,一直都跟在老师身后,到了此刻才入了王爷法眼。
&ldo;林甄珍见过瑞王爷,王爷万福。&rdo;腹诽归腹诽,自己放下提盒福身为礼。
&ldo;无需多礼。今后在南书房为同窗,天天礼来礼去太烦。本王对皇兄说过,也算你舅舅。这学堂上咱们只论亲戚。&rdo;
&ldo;甄珍知道了,小舅舅日安。&rdo;点头,自己从善如流改口。
&ldo;郡主且坐。&rdo;先生指了瑞王一旁的空位,偌大的书房仅有两名学生,很好安置。
林郡主点头,提了方盒行至先生指定位置,取出文房四宝一一放置。自银瓶中倒水入砚,挽袖磨墨,很是规矩。
顾老先生心情略好。
&ldo;先生,听说甄珍年纪小,你且紧着她教,本王在旁听着,也算那个什么,对,温故而知新。&rdo;
不用抬头打量,都能明白这位便宜舅舅打的什么主意。
更不敢去瞧顾先生的脸色成什么样子。方法是好,可一如前言,第一个用的好使,第二个嘛,自求多福。
林甄珍盯着砚台,仿佛全神贯注于此一桩事。这次真是无意坑人: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虫子,谁能料得到瑞王也打这主意。
耳边响起顾老先生几乎磨牙的声音:&ldo;温故而知新,极好,王爷还知道这个,老夫算是没白教。今日老夫也不授新课。王爷且抄上二十篇千字文,老夫后日亲查,至于郡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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