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看着缇奇的背影。
&ldo;缇奇&iddot;米克真正的生活&rdo;从来与一起长大的同伴密不可分,他会去找他们并不奇怪,只是没有任何远程联络手段,仅仅一个晚上就确定那些人的准确位置,这当然是不正常的。
但她不打算去追究缇奇的消息来源,就算她现在还能破坏恶魔,也再没有圣洁去拯救它们的灵魂。
&ldo;呜‐‐&rdo;
远方传来汽笛鸣响,列车慢慢停靠在车站里。
&ldo;嗞‐‐&rdo;的一声,蒸汽自车底氤氲而出,列车长打开车门跳下车,从站台的值班人员手里接过一根烟,站在车头与他聊天,一边看着手里的怀表。
缇奇为辛西娅拢了拢斗篷,将滑出头巾的白色发丝藏好,而后背起背包,揽着她走上车。
台阶有些高,辛西娅踩上去时突然觉得腿脚一软,滑了一下。缇奇落后她半步,手臂强有力地撑住她,让她看起来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
辛西娅没想到自己会犯这样的错误,以前她轻轻松松就能跳上树,现在却连高一点的台阶都有困难,即便是变成幼儿的那段时间里也不曾如此无力。
失去了心脏,这具本该死去的身体正在迅速衰败。
&ldo;辛西娅?&rdo;担忧的声音在耳边低响,辛西娅回过神,&ldo;没事。&rdo;
她继续往上走。
短暂的耽搁引来列车长侧目,缇奇对他笑道:&ldo;日安,先生。&rdo;
&ldo;日安。快上车吧,就要出发了。&rdo;车长扬起手里的表。
他们的车厢靠近车头,空气里飘着煤灰、烟味和其它味道,走进来的一瞬间便觉得胸口一闷,适应了之后倒也不会难受。
这里没什么秩序可言,所有座位都已经堆满行李、坐满了人,缇奇犹豫了一下,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好一点的车厢。
就在这时,一对带着孙女出行的老夫妻在车厢另一头对他们招了招手,完全陌生的脸孔让缇奇疑惑不解,但他们一直善意地对着他笑。辛西娅也注意到了,飞快地在兜帽下扫了他们一眼,低声说道:&ldo;是人类。&rdo;
只要是人类就不足畏惧,缇奇护着她穿过拥挤的过道走过去。
&ldo;夫人?请问……&rdo;
还没说完,老妇人便笑眯眯地站起身,带着孙女挤到对面她的老伴身边,老先生移走他们的行李放在地上,地面空间一时逼仄起来,但四人位却空出了两个。
&ldo;坐在这里吧,小姑娘的身体看起来不大好,不要去和别人挤。&rdo;
缇奇从善如流,让辛西娅坐到里面靠窗的位子,修长的双腿小心翼翼地伸进行李之间,紧挨着她坐下,将她圈进怀里。
&ldo;非常感谢,帮了大忙了。&rdo;他说道。辛西娅垂着脸,也对他们点点头。
对面的小女孩好奇地弯下腰,想从下方看看辛西娅的帽子下究竟藏着什么,她的祖母拉起她让她坐好,女孩立刻正襟危坐,目光又溜到缇奇这里,缇奇在镜片之后对她眨了眨眼。
两位老人大方地接受了谢意。老妇人一脸慈祥,对缇奇说:&ldo;你在站台上的时候就一直照顾她,我们都看到了。你们是很好的一对,和我们年轻时一样。&rdo;
看得出来他们年事已高,都是满头华发,不再年轻的眼里却依然流动着柔情,仿佛几十年的相伴相守都只是弹指一挥间,未曾有分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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