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卫东是一个人上来的。慢悠悠走到站台后面立定,他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稍遮了遮晃眼的闪光灯,等再没有人拍照,才不疾不徐地客套道,“首先,感谢大家的到来。”他对于媒体的极度厌恶在圈内算是公开的秘密了,虽说是一句破天荒的感谢,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既冷又板,非但没让在场的感受到他的欢迎,反而让不少人抱起了手臂。这会场的空调似乎是打得有些低了?对于其他人做何想法,齐卫东完全不在意。目光不自觉飘向坐在第一排角落里的苏凡瑜,发现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时刻盯着自己,他宛如给自己打气般捏紧了拳头。以前,他也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能逃离这个肮脏的圈子,逃离作为“齐卫东”的一切,因为除了离开这一种法子外,对上底下的这群人,他永无胜算可言。他们一个个躲在行业、公司、职业的借口背后赚得盆满钵满,到期功成身退,只有他,犹如被围困的野兽般,永远扎根在这个角斗场上,面对一茬又一茬的新敌人。但他从未计划过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一方面,在他的字典里压根儿就没有逃跑二字,哪怕他明知自己赢不了,而另一方面,即便这个圈子再脏再恶心,“被很多人喜欢”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是他赖以生存的东西。但现在不同了。“今天的议程主要有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写稿,齐卫东深吸一口气,沉稳道。出于对这场发布会内容的保密,他们没有请主持人。齐卫东做惯了嘉宾,要自己走完全部流程还是头一遭,不过好在他从小到大在家耳濡目染,把父亲威慑下属的气势学了个七七八八,即便没有专业主持人那般妙语连珠,要镇个场子难度还不算太大。只是因为模仿对象的问题,稍显体制内风格了些。按照事前的规划,工作人员调高了音响,一段稚嫩孩童的儿歌合唱不时传了出来。“笼中兽,园中关,一日三顿即饱餐。游人来,园中观,岁岁年年可凭阑。”几句唱罢,进入前奏,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两个用沙拼成的字,在一阵风的特效后又消失不见。《孔雀》。在动人却有些沉郁的前奏中,齐卫东缓缓道。“第一,我会发布我作为歌手齐卫东的最后一首个人单曲,也就是大家现在听到的这一首。第二,我会对我的歌手生涯做一下总结。第三,我会简单说明一下之后的个人安排。”或许是他所说的内容太过于惊世骇俗难以置信,又或许是他如纪录片旁白般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影响了所有人理解重点的速度,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又过了片刻,才慢慢开始有人面面相觑地小声交流起刚才听到的内容。因为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齐卫东并没有着急说下去,只是小小地瞄了一眼苏凡瑜,随后垂下眼,在心里默数:一、二……作为歌手……最后一首……三。“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齐卫东要退出娱乐圈??????!!!!!!!”“他想干嘛???????”“这是千金的炒作吗!!!!????!!!!”“疯了吧!!!!!!!!!!!!”会场的分贝数呈指数状上升,不过几秒钟,便宛如油锅炸开一般,吵闹得几乎能掀翻房顶。疑问声此起彼伏,却还有更多悬而未决的问题无法宣之于口。齐卫东这样做是因为当下千金和明珠的事吗?这样大张旗鼓地通知媒体又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千金和齐卫东的关系究竟如何?齐卫东这是要给苏凡瑜站台还是要曝光他的辛秘?……如果人脑里的问号有实体,这间宴客厅怕是远远装不下万分之一。片刻后,因为得不到任何回应,台下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审视的目光比开场时更加炙热地投向了齐卫东。所幸,无论齐卫东喜不喜欢,这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他轻描淡写地把来自他人的温度撇到了角落里,再次稳稳当当地开口道,“大家先听歌吧。”前奏结束,人声进入,时间卡的刚刚好。“也曾幻想过几刻钟,像一阵风,吹进森林无影踪。终是清醒在泥潭中,开阔心胸,散落一地自尊重。”趁着放歌这会儿忙里偷闲的时间,徐晏乔溜到了舞台边上,遥遥望向另一端的苏凡瑜。她是在场少数几个提前知道齐卫东计划的人之一。因为不赞同齐卫东瞒着苏凡瑜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做法,她当时还跟齐卫东理论了一番。“你可别玩儿脱了,惊喜变惊吓!”仗着自己对苏凡瑜多年的了解,她理直气壮道,“虽然小瑜不像寻常老板那样,但也是喜欢事情在他掌控之内的,何况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还两说呢。”齐卫东却并不听她的,随意地摆摆手,敷衍道,“这点小事还吓不到他。再说了,我敢打包票,即便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他也不会有一点儿反对的意思。”他倔得像头牛,她说不动,便只能自己担惊受怕好几天,每晚做的噩梦都是苏凡瑜知道真相后给她发了一笔巨额赔偿金让她卷铺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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