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她将衣服披上,抠着手臂上的肉,一边流泪一边说:&ldo;我好像从地狱回来一样,我刚刚差点死了。&rdo;
&ldo;你没有死。&rdo;顾屿杭坐到她的身边,&ldo;你只是掉在沼泽里,现在没事了。&rdo;
柳千树摇了摇头,仍旧深埋着脸颊,仿佛贺俊儒还没走,仿佛还有巨大的鬼影笼罩着她。
&ldo;我害怕。&rdo;她瑟缩着肩膀,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顾屿杭眉头紧蹙,手悬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搭到羽绒服上了,却又胆怯地收回。
柳千树抬起头来,大大地张口,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全身忽然痉挛似的抖了几下。
顾屿杭不知该怎么办,只是看着她,开口时声音里满是心疼与难过:&ldo;你还需要什么?&rdo;
&ldo;我……&rdo;她摇了摇头,眼皮在袖子上揉动着,泪水浸透了衣料,&ldo;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就一下,我……&rdo;
话没说完,她皱着脸,无助地哭了起来。
顾屿杭没说话,张开手臂将她抱进怀里。柳千树搂住他的肩膀和胳膊,像找到一个适合哭泣的发力点,用力拢紧,哭得声嘶力竭。
他拍着她的肩膀问道:&ldo;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rdo;
&ldo;他抓住了我的手和脚……可是我好害怕。他是撬开厨房的门进来的,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敢在这里住了,可是我要去哪里?&rdo;
顾屿杭沉默半晌,问道:&ldo;现在回家会不会太晚?&rdo;
&ldo;我没带钥匙,我妈妈睡了。我突然好想我妈妈!&rdo;柳千树大哭,&ldo;我妈一定不会放过他!我真的好想我妈妈!&rdo;
顾屿杭心里一酸,坚定地抱紧她,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柳千树逐渐平静下来,靠着他的胳膊说了声:&ldo;谢谢。&rdo;
顾屿杭递给她纸巾,她靠回墙上,擤了几下鼻涕,缓缓气说:&ldo;你回去吧,我明天再回家。&rdo;
&ldo;晚上睡哪儿?&rdo;
&ldo;不知道。&rdo;
&ldo;待在这里?&rdo;
柳千树迟疑,害怕地环顾身边一匝,摇了摇头:&ldo;不知道。&rdo;
&ldo;这样,&rdo;顾屿杭半蹲起身,手扶着墙壁,将她环在身前,&ldo;我在郊区有一栋别墅,没有人住,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去住。&rdo;
柳千树抹了抹眼泪:&ldo;可是……&rdo;
&ldo;什么?&rdo;
&ldo;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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