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气不好的时候,奶奶会舍不得开灯,因而屋子里很昏暗,再加上时而有风带雨,空气中更是漫起一股潮湿的气息,但柳千树依旧怀念那时候的无忧无虑。
像个孩子一样纯真无邪,每天看见朝阳是朝阳,而不是&ldo;又要开始新的一天&rdo;;看见日落是日落,而不是&ldo;这一天终于要过去了&rdo;。
但终究是长大了。
时光无法逗留,奶奶和爷爷的岁数也在增长,她不能还像个孩子一样不长大。
细细地怀念的当儿,奶奶已经烧好了一壶水。
坐在椅子上,被爷爷奶奶像接待客人一样地伺候招待,柳千树感到很不自在,她握住奶奶的手,接过水壶轻声说:&ldo;奶奶,我来。&rdo;
&ldo;委屈你了。&rdo;奶奶话音一落,撩起围裙擦了下眼角。
柳千树微微一怔,想起这是父母离婚之后,她第一次回家。
&ldo;没事。&rdo;
&ldo;生活还过得去吧?&rdo;爷爷问。
&ldo;过得去,我在一家服装店上班,工资挺不错,不用担心。&rdo;
&ldo;在服装店上班?&rdo;奶奶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ldo;今天周五,今天不上班吗?&rdo;
&ldo;我请假了。&rdo;柳千树面不改色。
&ldo;请假?怎么,特意来看爷爷和奶奶的?&rdo;
&ldo;嗯……&rdo;
&ldo;这真的是……&rdo;奶奶搓着围裙,着急地说,&ldo;不用!我跟你说,你好好工作,别惦记着我们。我跟你爷都好,你要教谨川好好读书,懂不懂?&rdo;
&ldo;我知道的,奶奶。&rdo;
&ldo;诶,知道就对了‐‐那……中午吃啥呢?奶奶去煮。你看看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别耽搁你的工作咯。&rdo;
奶奶说罢,期待地看着孙女,想从她那儿听到&ldo;卤猪脚啊奶奶,我好久没吃了&rdo;这样叫人幸福的话,那她定会兴高采烈,满是精神头地去起灶张罗。
可是,柳千树没有说出正中她心意的话,而是放下手中的茶壶,眼帘低垂正襟危坐片刻,说出来的话让她猝不及防。
&ldo;奶奶,爷爷,今天来除了看你们二老,我还有一件事想向你们问清楚。&rdo;
&ldo;你说。&rdo;
&ldo;我……&rdo;柳千树迟疑一瞬,是在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如此唐突的发问是不是颇为残忍?
然而,问题盘亘在脑海中,她明白自己终究是会问出口的。
爷爷和奶奶意识到她的犹豫,不由得相视一眼,奶奶说:&ldo;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和你爷爷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能帮你一定会帮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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