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一时之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咚咚咚”紧接着又响了三声。 “是妈过来了吗?”苏水北在电话里问道。 “没有啊,老妈在家呢,刚到没多一会儿,现在应该在做晚饭吧。” 苏水北听罢疑惑地从沙发上起身,没有再回答李为阳。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顿时愣在了原地。 猛然间看到小姨找上门来,莫名其妙地,心里竟有一些委屈。 那感觉就像是明明很期待一个人,但期待久了,知道那个人不会再来了。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让自己看开之后,那个期待已久的人突然造访。 先是满怀着憧憬,然后感受到了被抛弃,再到最后碰到他,碰到这个已经来晚了的人。 像是被久置在冷水之中,猝不及防的又来了一盆温水。 明明是在寻常不过的温度,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差刺得麻苏苏的。 又像是被人在鼻子上狠狠地捶了一拳,鼻腔堵得慌,又是酸酸的。 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叫苏水北一时手足无措,只说了“小姨”这两个字。 被请进门来的小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要换拖鞋?进去之后该干什么?李为阳人又在哪里?”乱想着,好是拘束。 小姨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不敢去看苏水北的眼睛。 眼神之间,总是闪闪躲躲的,全是为自己不请自来感到抱歉与拘谨。 苏水北看得出小姨的不自在来,再不是之前的平静与淡定,言语之间也有一些慌张,说道,“不用换拖鞋,进来坐。” 小姨点点头,径直走到沙发上去。 因为怕踩脏了地毯,所以坐到了沙发的边上,身子微微侧着。 苏水北去到厨房里面去直接从水龙头上接了一杯冷水,咕咚咕咚地就灌了进去让自己平静下来,长吐一口气这才给小姨倒了一杯温水。 出厨房,端到小姨跟前。 苏水北坐到小姨的对面去,两人一时无话。 小姨抬眼看着对面书橱上的向日葵,再瞧见金鱼旁边的相片中竟然有张凯馨那家伙跟苏水北和李为阳的合影。 “他们三个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去的?” 不过这疑惑也只在心头一闪便也过去了,小姨没好意思开口多问两句,话到嘴边时,竟然变成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嗯。” “还没吃晚饭吧。” “一会儿做。” “自己做饭?” “嗯。” 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就这么简单的说了两句,双方便又沉默了。 小姨端起面前的杯子来喝了一口水,抿一抿嘴唇,问道,“这以后你就打算留在济南了?” “恩。” 小姨听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北京那边的房子就要空着啦。” “碰上假期,逢年过节的时候,我跟李为阳会回去。” 小姨听了有点点头,在包里翻找一阵,掏出一张银行卡来。“这里面是当初你妈妈的赔偿金,我跟你姨夫凑了凑,还短着你2万块,等下个月你小姨夫的项目回了款,我们就给你。” 苏水北并没有接,小姨给他放到茶几上面,推过去那小子跟前,再说道,“自己买套房子吧,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地已经很不容易,再没个落脚的地儿。这里面的钱也不够买个大的。若是嫌房子小,倒也可以再借一借。只是……北京的房子,咱们可卖不得。” 终于这小姨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那一点来,毕竟自己也是在那房子中生活过的人,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一个老家,她就怕苏水北为了在济南买房子把北京的房子给卖掉。 “那是家,我怎么会把家卖掉。”苏水北平静地回应道。 小姨听了也算放心,点了点头,“就是呀,根在那儿,回去的时候,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能安心,毕竟在那生活了那么多年。” “嗯。” 小姨再长吐一口气,“有什么事情……” 本来小姨是想说有什么事情就给家里打电话,可话到嘴边时又犹豫了,改口道,“有什么事情啊,尽量的多找人商量商量。” 见苏水北没有答话,小姨便又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做饭吧,我还得赶高铁呢。” 苏水北也并没有挽留小姨,起身将他送到门口,平静地说了一句,“小姨再见。” 小姨推上门后又长吐了一口气,颇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许久不曾见面,再相逢时,看对方的第一眼,都是带着对过往的回忆,带着共同相处的几十年的回忆去的。 一时感慨,彼此都没有变。 可坐下来闲聊两句,时间走过的痕迹便都暴露无遗。 疏远,是两个人各自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在说话时发现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了。 疏远之后不是说想要靠一件事,想要靠几句温暖的话就能重修就好了。 疏远一旦开始,要么一直疏远,要么缝合需要比疏远一个人花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人生这短短几十年,在一直流淌的时间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想当初,居住在一个屋檐下,喝着一家水,吃着一家饭,聊着同一个话题,为着同一件事情争执或是庆幸。 现如今各过各的,全然不再相容。 时间在走,人就在变。 生活不过就是人间离散。 一个留在了屋子里边,一个走出来到门外去。 苏水北在厨房里平静的地烤着面包,切着水果,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他的生活。 小姨在畅行中,在堵车里,匆匆赶至济南站。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个人走着。 车站里的喇叭中播报着各种离散的信息,播报着各种相聚的预期。 小姨有要去奔赴的家庭,她有正在离开的人,也有要奔赴着去相聚的人。 家这个东西,便是一场场分离之后,孤零零一个人之后,千万次地要回去融入进去,然后叫自己不再孤单的地方。 长长的人生中,家这个地方,可能是唯一的归途。 时间也只有在回家途中,变得很慢很慢。 小姨想姐姐的时候,都会回到老家里住几天。 两个人年龄差距最小,也是一起长大。 在都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一起为着吃什么?玩什么?穿什么?用尽心思。 两个从来没有设想过以后的人生走向,没有想象过以后的婚姻状况的小丫头,整天除了笑就是笑。 那时候的生活真是简单,真是轻松。 拼命地想回到过去。 想起姐姐的时候,小姨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总是特别的不满意。 想起姐姐的时候,总是会觉得现在的生活特别的艰难! 这个家重新装修过好多次,唯独是这间卧室里面都是旧时的样子。 那张老桌子,这张不知道被睡了多久的床,安安静静地待着,一如往昔。 时间仿佛是放过了它们,一点都没有变。 正午的阳光一点儿都不强烈,慵慵懒懒地好歹地照亮着这个白天。 累坏了的小姨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飘窗上有些坍圮的墙角。 看着窗台上仍旧在努力生长着的仙人掌。 “儿子要成家,姐姐也是会同意的吧?”小姨默默想着。 “事情一点一点地走到今天这个状况,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情要发展,就让它自己发展下去吧。要插手,要管一个成人的生活,真的是好艰难,真的好累。” 唯独在这间屋子里面,唯独在这间屋子里闭上眼睛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放松。 小姨静静的躺在床上,手脚渐渐地疲-软。 昏昏沉沉,在窗外偶尔传进的车流声中,在几声急促的鸟叫声中,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这小姨走了的第二天一早,苏水北和李为阳的电话粥又是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陈尔思这个小子笑呵呵地从门外面挤进来。 “你来做什么?” “这不,师哥您跟李为阳师哥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跟我对象给你们两个定制了一对小玩偶。” 苏水北接过去,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又问,“吃早饭了没有?” 陈尔思嘿嘿地笑了两声,“还没呢。我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买点儿。” “我也没吃,你在沙发上等会儿,一会儿就做好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买点就行。” “坐着吧。”苏水北命令道。 陈尔思也不再推辞,在沙发上蛮是激动地坐等了一阵之后,悄么声地溜到了厨房门口。 苏水北冷着一张脸用平底锅煎着两颗鸡蛋,手法稍稍地有一些笨拙。 梦寐以求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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