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论起来,许家的亲戚也不比俞家少,许净墨辈分又小,从小没少被派活,也不必长辈多说,自己就先安排布置起来了。
亓照云受了伤,再加上又是年节里,在家的日子倒是多,许净墨就推着她到处逛,买买年货和装饰品。
说实话,是有点抽离的。
亓家人少,没有什么过节的意识,就算后来回了俞家,这些事情也用不着亓照云操心,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着忙前忙后。
买了俞家的还不够,连同蓝山公寓那边也一改之前高大上的极简风格,装扮得热热闹闹的。
往常亓照云总觉得没有必要,红红绿绿的,不好看不说,过完年就得撤了,不过真去挑了,布置布置,看着又觉得挺好看。
俞家传统是年要一起过的,除夕那天一起在老宅吃了团年饭,晚上再各回各家守岁了。
亓照云也一样。
回了她跟许净墨两个人的家里。
安城城区里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不过开过几个街区,往郊区去一点,管得就没有那么严了,从高层往外看,时不时也能看见几朵。
东西是之前就买好了的,许净墨还专门买了一组小盘子,摆上了干果零食,又切了水果拼盘过来,电视上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好不好看不知道,反正一听就有过年的感觉。
许净墨泡了果茶过来,看了一眼她没穿袜子的脚,顺手从旁边拿了个小抱枕过来,盖上之前摸了一下,果然是一片凉。
亓照云就这个毛病,仗着身体底子好就贪凉,这会儿屋子里有暖气,踩着也不觉得,等到睡觉的时候,老半天脚都是凉的,然后理直气壮地睡不着。
许净墨找好了姿势坐下,连着抱枕把她的脚一起贴在了肚子上,叉了块水果喂进她嘴里,“看什么呢?”
亓照云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钢琴。”
又问:“我记得你也是学钢琴的。”
许净墨嗯了一声,“我妈喜欢。”
温书玉自己就经营着一家琴行,人脉资源就占了天然的优势,小许净墨一表现出天赋,温书玉就带着他去拜访了安城最好的钢琴大家,算是从小就往这上面培养了。
所以这么说也没毛病。
除了极个别的天才中的天才,大部分的天才也不过是比常人多了几分天赋,如果没有坚持下的条件,很快就泯然众人了。
亓照云:“我小时候也有个电子琴。”
亓家不算有钱,但也绝对不穷,亓善思年轻英俊,又浪漫多才,绅士温柔,多的是追求者,请他做老师的也大有人在,收入不低,至少亓照云还小的时候,是有过很多同年龄段小孩没有的东西的。
许净墨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个,不过想到Welled和驰云就不意外了。
“那你怎么没往下学?”
以亓照云的敏锐度,真往下学了未必没有一番成就。
“没钱。”
亓善思是个花钱没有规划的人,失去客源之后,靠着积蓄勉强过了几年好日子,之后就明显捉襟见肘起来了,哪还有余钱让亓照云学这些。
亓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她连让亓善思学画画这事都后悔,更不可能再让亓照云走上老路。
许净墨不过随口一问,没有想那么多,主要是亓照云看起来就不像是物质匮乏的人,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事业有成,高高在上了,哪怕没有俞家这层身份,在他们这些真正玩摇滚的圈子里,依旧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大概是因为有了这层反差,再听到她说因为没钱才没得学,许净墨自觉脑补了一番小小年纪的亓照云可怜萧条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我教你。”
如果可以的话,许净墨都恨不得时光倒流,好去满足小亓照云的每个愿望,却从来没想过,那会儿他自己可能都没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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