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一个人,她也不该忘了自己。以后不会了。……“……嗯?”服侍的人都散去了,符清羽伫立在殿堂尽处,留给宝缨一个修长挺立的背影。宝缨缓步上前,淡道:“冯太医诊过脉,并无孕相,陛下可以放心了。”“知道了。你别过来——”符清羽转身示意,音色低低凉凉,“不是受风寒了么,窗下冷,别往前走了。”宝缨便也不往前,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眉宇轻凝,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在问,陛下要如何处置?四目相对,符清羽先侧开脸,举手将花窗推开一道小缝,丝缕夜风送进,吹淡了几分压抑。符清羽深吸了口气,神情不豫:“你……”他忽然顿住,黑眸凝在墙角的雪堆上,头脑里一瞬恍惚,原本要说的话只起了个头就忘了下文。这不似他作风,宝缨不解:“怎么?”“朕……”符清羽阖上窗棂,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等下,朕好像忘了件事,你……”宝缨抬眸,打断了他:“既然忘了,想来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夜已深沉,陛下早些就寝吧。奴婢身上带着病气,不好近陛下的身,就先回围屋——哎——”符清羽大步走来,直接将宝缨打横抱了起来。语气不善道:“还嫌闹得不够大?这时回围屋,想把殿上另外一半人也都吵醒?病气要沾也早沾过了,今夜就这样罢,别惹事了。冯文述没给你开药?”宝缨被他扔到锦被里,瑟缩着,小声说:“冯太医说那药方须在饭后服用,只能等明早了。”符清羽站在榻前,盯着蜷缩着的少女,终是记着,她是为了给自己送衣物才染了风寒。不管怎么说,程宝缨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大多时候很有规矩,偶尔不懂事,训斥过了,以后改了就好。他也不是那般冷酷到不近人情的帝王。“宝缨,朕答应圆你一个心愿,言出必行。”宝缨本是昏昏欲睡,听见这句,神思一凛:“那……”“——除了去掖庭。”符清羽立刻打断了她的念想。宝缨不做声,拉了拉被角,像是睡着了。符清羽一噎,只能自己也上榻,顺势吹熄了最后一盏琉璃灯。灯影跳动两下。垂死挣扎的火光里,好似又看见那堆积雪……究竟忘了什么呢?他心思敏锐,博闻强记,书都不必读二遍,很少体会到想不起事的感觉,但……算了,多半是无关紧要的事吧。翻过身,他低声道:“明年……朕会册你为婕妤。”少女背对着他,黑暗中,她的脊背纹丝不动。话一出口,符清羽便有些暗悔。他向来沉稳,不喜欢在事情做成前大肆声张,但今夜已经开了口,只得忍着烦躁继续道:“你父亲犯了叛国大罪,祸及后人,按例是不能册封你的,直接改律例,不知几时才算办妥……”宝缨依然不应,背影凝成了一道藩篱。“此乃实情,并非刻意渲染困难,也不需要你多费思量。朕应下了,定会办到……就算为了祖母的遗训,也不会亏待你,做好你该做的事,别瞎想。”婕妤,视同三品,皇后和四妃九嫔之下,女官宫眷之首。后宫的女人,若没有家世背景,哪怕再受宠爱器重,一般也只能止步于此。不至于受到轻贱,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符清羽想的清楚,这是最适合程宝缨的位置,因她向来还算稳妥懂事,才破例授予。程宝缨若不糊涂,也应该明白这点,不能要求更多了。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少女渐渐悠长的呼吸声。她不会……没听见吧?年轻的帝王不准备说第二遍,便也翻了个身,闷闷睡去。第二天,宝缨起的更迟。等她梳妆完毕,急匆匆去见太医时,前头的朝会都快散了。宝缨一进门,先纳了个福,抱歉道:“让您久等了。”抬起头来,却愣了一下,今天来的太医是第一次见,看起来二十出头年纪,仪表温文,但行止中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含着几分潇洒不拘,不像那些恭谨的京官。他似乎看出了宝缨诧异,解释说:“冯医正突然生病,将程姑娘的病例交给在下了。哦,忘了……”他笑着摇头,躬身作揖道:“在下叶怀钦,刚入太医局数月,还是第一次见程姑娘。”宝缨转了转眼。她的姓氏至今仍是个不大不小的禁忌,大多数人都会避免提起,这位新来的叶太医可能对朝政不大了解,连着叫了她两次“程姑娘”。宝缨不动声色地提醒他:“叶太医客气了。宝缨只是小感风寒,按时服药就好,何必劳您亲自走一趟。倒是冯太医这病……莫非是被我传过去的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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