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冲得令欲要告辞,又听符清羽低声说:“……程宝缨从前在长乐宫有个交好的宫女,好像……叫江文竹吧。那个宫女年初请辞回家了,她的故乡就在济阳。”梁冲微肿的眼皮抖了一下,急忙拱手:“奴才明白了。此去一定不负使命。”这些时日皇帝只命人搜寻程宝缨和叶怀钦,却一直没有放出海捕文书,梁冲本还纳闷——这到底是在意宝缨姑娘,还是不在意呢?这会儿才懂,大海捞针不如设下香饵。程宝缨的家人都在上谷,被严密监视着,叶怀钦唯一的师父也去了关外,皇帝将首要的筹码押在了济阳。希望能成,梁冲暗想。否则陛下的怒火不能解,这十来天所有人战战兢兢,生怕被牵连的日子,还没个完呐!〇三七◎分明是宝缨身上熟悉的香味◎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宝缨和叶怀钦从环绕京郊的崇山峻岭中走出,才知外头已然变了天。权势滔天的杨家竟一夕倾覆,三代亲族都下了狱,据说前丞相、楚国公杨平和几名首犯被判了凌迟,留待秋后问斩。而杨会和杨灵韵……宝缨盯着布告上的两张画像,怔了好一会儿,直到叶怀钦发现她看了太久,怕引人注意,忙将她从人头攒动的县衙前拉走。“你现在这身打扮,在别人眼里可不该是个认字的。”回到暂时落脚的邸店,叶怀钦提醒她。离开山岭后,两人重新回到人烟稠密的市镇,为了谨慎起见,叶怀钦不再公然行医,而是扮成一对兄妹,借口去远方投奔亲戚。不过,在看到布告后,宝缨和叶怀钦都觉得,恐怕这是个更糟糕的法子。“难怪过城门时一直有人打量我们,是在怀疑我们是杨会和杨灵韵……”宝缨既后怕,又有点哭笑不得。幸亏叶怀钦反应快,见到不善的目光,立即扯着嗓子喊了几句乡下土话。他声音聒噪,用词粗俗不堪,完全不似京中公子,这才打消了怀疑,顺利进城。叶怀钦也没料到这一出,皱眉道:“入城时我们说是兄妹……现在改口反倒不好。我看,到了人前,我们故意做些打情骂俏的举动,让人以为我们有染。这样一来,他们只会怀疑我们是私奔的男女,怕被家人捉回去,才故意扮作兄妹。还有,你在外面少说话,脸也尽量遮住,但态度更理直气壮点。别露馅。”宝缨点头答应,心里仍是惴惴不安。逃离皇宫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叶怀钦从宫里消失这么久,一定也早被发现了。以符清羽的机敏,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并不难,可是他至今没有放出海捕文书缉拿两人。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潜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叶怀钦一锤定音:“多想无益。我们尽早动身去济阳,然后想办法出关。你先歇着,我再去打探打探消息。”……叶怀钦傍晚时回来了,已经买好了马匹,明早便可出发。还打听了许多小道消息。“到处都传的沸沸扬扬,小皇帝下手够狠,以自己的婚事设下陷阱,真豁得出去。谁想得到,被叫了这么多年傀儡,让人以为他是个心慈手软的,一出手却是狠辣决绝。”叶怀钦瞥了眼宝缨:“有人说,皇帝在杨府大开杀戒,门前那条街一片血红,都分不清是大婚的红布还是杨家人的血……流言现在倒不叫他傀儡,改叫暴君了。还有人说,皇帝疯了,对自己的恩师、重臣和亲家下手,是狼心狗肺……”宝缨闷声道:“以讹传讹,不可尽信。”杨用一生,达到了文臣的顶峰,不但党羽众多,还深受天下人文人追捧。反之,符清羽从前一直是被杨家扶起来的傀儡,政令皆从杨用口出,民间对皇帝一无所知,拥护杨家也不足为奇。宝缨只是觉得奇怪:“杨家的罪名,谋逆我大概能预料到,叛国是从何说起呀?”叶怀钦摇头。此等机要就不是这小县城能打听到的了。沉默半晌,宝缨幽幽叹了口气:“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她一直都知晓符清羽的心气和能力,也曾相信,蛰伏于杨氏之下不过是暂时的苟且,他终有一天会重振皇室,执掌权柄。但她只是个小小宫女,符清羽胸中的丘壑与她说不着,便也只是将这念头放在自己心里,想想而已。到后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她的相信逐渐变成了不信,生出了失望,生出了畏惧——达到极致,她便逃了。她恨过,怨过,然后决定只有离开才能放下。可现在……曾经杨会一个张狂的念头,就能将她吓得六神无主;杨灵韵几次为难,就能让她不得不想办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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