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的意料,徽先伯府的门前廊下皆是一片素缟,家里的下人匆匆忙忙地进出,一个个面色土灰。她拦住个下人问怎么回事,那人竟说他们四公子昨夜突发恶疾,撒手人寰了!关键人物柳青长眉微簇,昨日傍晚还在楚韵阁里偎红倚翠,一回家就突发恶疾死了?这是什么恶疾?她随着前来吊唁的宾客进了灵堂,见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材陈放于堂中,侯府家中的男丁跪在旁侧,个个形容憔悴。一个五十来岁灰发长须的男人立在一侧,与宾客依次见礼。他神色虽凝重,但接人待物仍是一丝不苟,似是绝不肯在宾客面前失一分的体面。此人便是徽先伯,柳青从前是见过的。他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穿了一身粗麻,由婆子搀扶着,勉强与客人见礼。这妇人面庞白净,保养得极好,但眼窝深陷,一双乌幽幽的眼睛痴痴地望着某处,看上去黯然无神。想来此人应当是伯爵夫人了。此时已是午后,宾客并不多,柳青故意排在众宾客之后,等轮到她的时候依例向亡者和他们两位行礼。徽先伯见她脸生,问她是何处来的宾客。“鄙姓柳,单名一个青字,任刑部主事一职。叨扰贵府本是为了一桩案子,想请教四公子几件事。不料天妒英才,四公子竟突然辞世,鄙人便来尽一份心。”“柳主事有心了。”徽先伯点点头,并不欲多说。伯爵夫人一听刑部二字,却是双眸一动,朝她看过来。“其实……鄙人听说四公子历来身强体壮,昨日回府前还有人看到四公子好好的,爵爷可有疑心过四公子身故的原因?”这么说恐怕会引人反感,换了是从前的她,断然说不出这种话,但是如今的她所剩时辰已经不多了,哪有功夫绕弯子。徽先伯耐着性子道:“柳主事多虑了,犬子其实有些隐疾,不足为外人道而已。”“四公子正当壮年,昨日还有人看见四公子和广德侯府公子在一起玩乐,有说有笑的,又怎会突然病故?爵爷竟半点疑心都不曾有吗?”“柳主事,”徽先伯似是知道些什么,一听见广德侯公子这几个字,一双眼睛立时显出凌厉,“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清楚,用不着外人来告诉我。柳主事若没有旁的事,便好走不送了。”伯爵夫人捏紧了帕子,似乎是欲言又止。柳青权当听不懂徽先伯的逐客令:“爵爷,鄙人近日接过几桩案子,几位亡者死前行为怪异,似是在努力躲避某个人的追逐,口里还喊着‘别追我了,我错了’之类的。这些人其实是被人下了幻药,精神恍惚之时做了危险的事才会丧命。鄙人猜想,若四公子殒身前也是如此,那凶手恐怕……”“够了,”徽先伯厉声喝止,“来人呐,送客!”几个高壮的家丁听见主人号令,朝柳青走来。“老爷——”伯爵夫人一把扯住徽先伯的袖子,“咱们儿子不就是他说的这样?就让他说完吧,总不能让咱们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吧。”徽先伯不为所动,示意一旁的婆子将夫人扶走。柳青已经被几个家丁围住,再不走,就要被人推搡出去了。伯爵是超品,而她只是个六品的小官,人家哪怕将她扔出去,她也不能如何。“告辞。”她行了一礼,转身出了灵堂。柳青这一走,伯爵夫人竟是泪如雨下,任那婆子怎么拉拽,她也不肯挪动半分。“老爷,儿子的命不比面子重要吗?为何不听他说下去?”徽先伯见堂中没有外人,长叹一声:“家丑不可外扬,老四和那几个败家子做的那些事,你当我不知道?一准是他在外面做下了什么丑事,人家找他寻仇。这种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那——那你就宁可让儿子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伯爵夫人气得眼眶通红。“我自会派人去查的,但是得咱们自己查,哪能交给外人呢?你让那刑部的人查,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呢?别说我这老脸没处放,闹得大了,说不定还得削俸。咱们有好几个儿子呢,你不替他们想想?”“呸,他们都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我就一个儿子还在棺材里躺着呢!再说,人家正经查案的你不用,等你自己查出来,猴年马月了?”伯爵夫人越说越难过,被婆子搀着,呜呜地哭起来。徽先伯觉得太阳穴跳得直疼,抬手正要揉,却见一只通体黑亮的大鸟哇哇地飞进来,翅膀扑棱棱地扇灭了棺材前的几根蜡烛,盘旋了一周才落在棺材顶上,紧接着又飞进来第二只、第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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