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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放！&rdo;

&ldo;投石！&rdo;

&ldo;举剑！&rdo;

……

城墙上萧骋语声果断明亮，从始至终不曾有半点慌乱。

夜月升了上来，最后一架云梯轰然倒地，在城下燃为一堆焦土。

月氏国收兵后退，此战守方告捷。

而此刻月下萧骋静默，侧影坚毅如山，在饥寒交迫的守将们看来，就如同尊擎天不倒的神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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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靖宫，四下无声，素心立在门前，引颈盼晏青衫归来。

这是第三次了，他清早时分出宫，只带一个赶车的小太监，据说是去西雀楼买醉。

一去便是一天，从清早到夜落。

回来时他身上飘着酒气，可神态却是清明的，冷冷看着素心，带三分笑意。

&ldo;你等我吗？&rdo;他问：&ldo;如今大局已定，我死我活都不会再有妨碍，你还等我做什么？&rdo;

素心不语，垂头随他进了内室，立在床边似根木柱。

晏青衫从她身侧擦肩，不瞧她一眼，钻进被褥开始假寐。

关节处疼痛难忍，他按捺住尽量不要翻覆。

&ldo;来人！&rdo;床边素心突然高喊：&ldo;宣太医，晏公子又吐血了！&rdo;

言毕就从怀里抽出方罗巾来，咬破自家中指，看着鲜血将帕子一分分染红。

&ldo;你做什么！&rdo;晏青衫霍然起身，眼内燃着把火：&ldo;谁又吐血了？&rdo;

素心抬眼，将罗帕塞入他手心，冷冷发了话：&ldo;你，你又吐血，如今性命危在旦夕，只盼能见圣上最后一面。&rdo;

&ldo;我危在旦夕？&rdo;晏青衫冷笑：&ldo;我现在身子好的很，今天还喝了老多酒，吃了整整一盆子雪耳羹。哪里危在旦夕？&rdo;

&ldo;你不知道固邺关久攻不下吗？&rdo;素心问他，字字如铁。

晏青衫不语。

素心身体前倾，步步进逼：&ldo;梁思在军内屡屡建功，已经升任副将，你不想萧骋回转，由他接掌部分兵权吗？&rdo;

还是没有回应。

场面开始有些尴尬冷凄。

许久后素心才发话，不过几个字，却正中晏青衫软肋。

她说：&ldo;你不会忘了你身份，忘了三殿下曾对你有恩吧？&rdo;

晏青衫身子缓缓靠上床栏，眼中锐意顿减。

贺兰珏对他有恩，他又怎会忘记。

彼时他苏家有难，父亲苏轻涯被人诬陷落狱，是贺兰珏在储云殿前立雪三日，令圣上终于下旨彻查，这才救了他合家一十三口性命，还了他父亲一个清白。

饶是贺兰珏身子强健，那三日雪地长跪也要了他半条命，风寒在一个月后才彻底痊愈。

这恩情令他感沐，月下发誓毕生效力他的三殿下，纵挫骨扬灰永不言悔。

这恩情令他萌发此生唯一一次感情，从少年时的蒙胧，到后来的痴惘，步步织网将他困顿。

爱，这感情该称作爱吗？

起初应当是，那么如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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