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虽然不痛快,但好歹安全。
分明越迷津什么都没表态,什么评价都没有,慕容华却仍感觉他锋利的目光犹如针扎一般。
慕花容几乎已经成为生长在他身上的一层皮囊,撕下来非要见血带肉,痛到他此时此刻,仍感觉后背有冷汗沁出。
好在不过如此……原来,不过如此。
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之后,慕容华又悄然感觉到另一种久违的畅快,他当然知道眼前还有许多艰难险阻,可他已迈出最困难的第一步了。
发生了这样天大的好事,即便第二天要赶路,秋濯雪也不能不和慕容华庆祝一番。
他们坐在了船的边缘,脚下就是奔流的江水。
&ldo;你的运气果然不错,丢了血劫剑之后,老天就立刻补偿你,叫你的心事消了两桩。&rdo;慕容华放下心头沉重,玩笑地碰了碰秋濯雪的酒坛。
秋濯雪的心事有许多,件件都跟朋友挂钩。
慕容华的慕花容伪装是一件,越迷津是另一件,眼下这两样竟都意外随着血劫剑一事而解决。
秋濯雪失笑:&ldo;听起来,老天爷确实对我不错。&rdo;
慕容华忽然放下手中酒坛,奇怪地看着秋濯雪:&ldo;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模样?&rdo;
&ldo;我在想杨小友。&rdo;秋濯雪轻叹了一口气,&ldo;他的来历一直成谜,直到今日,我才突然意识到有没有可能他是墨戎之人?&rdo;
慕容华心念一转,立刻明白过来,讶异道:&ldo;你是指,他今日所说的?&rdo;
&ldo;不错。&rdo;秋濯雪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头疼,&ldo;我捡到他时,他对许多事一无所知,可是言行又非常正常,就好像从小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之中,我一问到他为何出现在北疆,他却说不出来。&rdo;
慕容华缓缓道:&ldo;墨戎与世隔绝……&rdo;
秋濯雪脸色凝重:&ldo;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徐青兰险些被炼制成蛊母一事吗?换肢剜肉对杨小友这样的孩子而言,竟是如此寻常之事,足见他所在之地,那些大夫必然……&rdo;
他没有说下去,慕容华已经明白了。
大夫的医术需要病人来精进,中原国土甚大,也不曾听说出过这样厉害的大夫,就连古蟾都不敢夸口自己能做到这地步。
少年天真烂漫,不知自己说出多么可怕的东西,可在秋濯雪耳中,却似振聋发聩,叫他突然明白许多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将女子变成男子,将男子变成女子,这其中不知要有多少牺牲者,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既没武功,也对医术药理毫无所知,却对此等医术如此清楚,足以说明该地的大夫几乎已不将人当做人来看待。
秋濯雪走遍大江南北,慕容华更是个生意人,知道大沙漠跟海外都没这样的本事,他们二人已算得上见多识广,却都是第一次听到杨青所说的这些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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