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真的太疲倦了。这一夜,躺在床上,身边的这个年轻男人,他睡的很沉,呼吸均匀,甚至没有翻过一个身。
孟兰亭侧卧在他的身畔,对着他,睡睡醒醒。醒着的时候,就看着他被夜色勾勒出的面容轮廓,直到窗帘渐渐泛白。
天蒙蒙亮了。
他垂覆着的一双长长睫毛微微动了一动。
孟兰亭朝他慢慢地靠了过去,将自己温暖柔软的身子,靠到了他的肩臂之旁。
他继续闭着眼睛,手臂没有动。
&ldo;兰亭,你和你弟弟明天就走吧。我送你们去香港,到了那里,你们就坐飞机离开。&rdo;
片刻之后,他说道。
声音低沉,带了几分刚睡醒的特有的沙哑,随即睁开眼睛,掀被从床上翻身而起,就要下地。
孟兰亭呆住了。反应了过来,急忙跟着爬了起来。
&ldo;我不走!我也要留下!&rdo;
冯恪之坐在床边,背对着孟兰亭,沉默了片刻。
&ldo;战争已经开始了,前几天不过只开了个小头。这不会是一场轻松的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rdo;
&ldo;你留下做什么?&rdo;
孟兰亭扑了过去,从后紧紧地抱住了男人赤裸的腰背。
&ldo;我不走!我要留下,和你一起……&rdo;
他没反应,半晌,转过头。
&ldo;兰亭,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应该已经顺利地出国读书去了。这是你一直的心愿。前些天,你不也一直在准备吗?现在不过是我留下,你照着原计划出去而已。&rdo;
&ldo;你现在又何必因为我而不走?&rdo;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掰开了她抱住自己胸腹的双手,站了起来,进了浴室。
孟兰亭怔怔地看着他又出来了,穿好衣服,最后走了过来,停在了床前。
&ldo;就这样吧,你把东西收拾好。若渝那里我会安排,你不用管。明早我送你们去香港。&rdo;
他顿了一下。
&ldo;晚上我去八姐夫那里,有事,就睡那边了,不回来。&rdo;
他说完,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孟兰亭听着汽车离开的声音从窗户里传入耳中,坐在床上,默默垂泪许久,终于止了泪,又发起了呆。
被他知道了自己和他结婚的初衷,她已经完全地做好了准备,准备着迎接来自于他的质问或者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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