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府秘书长张成急匆匆地赶来,壮着胆子敲门。
启锁声中,门开了,冯家的小九爷站在门后,好端端的,没少胳膊,也没少腿。
张成松了口气,朝里张望,看见工部局的丁风倒在墙角的地上,双眼紧闭,裤,裆处一片湿痕,仿佛失禁,旁边散着一朵似从枝上打下来的水仙花,人不知是死是活,不禁吃了一惊,看向冯恪之。
&ldo;刚才和丁处长玩了个游戏而已。没想到丁处长胆子太小,吓晕了。惊动诸位,是我不好。&rdo;
冯恪之吹了下发烫的枪口,在周围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扬长而去。
……
冯令美的时装公司位于繁华的东山东路上,整整一座七层的楼房。临近年关,异常忙碌,已是下午六点,外头天也黑了,她还没离去。
正和会计老陈说着话,一个今年才入职的女秘书叩门而入:&ldo;冯小姐,外头一个自称何方则的军官来找您,我让他等在会客室。&rdo;
老陈扶了扶鼻梁上滑落的眼镜,收起面前的账本:&ldo;何太太,我这里没事了,明天就能结完账目。我先去了。&rdo;说完出去,经过时,朝女秘书了眼皮,摇了摇头。
女秘书不明所以。
冯令美说:&ldo;让他上来。&rdo;
女秘书应声要去传话,又被叫住。
&ldo;算了,我下去吧。我也走了。你帮我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好,就可以回去了。&rdo;
&ldo;好的冯小姐。&rdo;
女秘书急忙拿来她的大衣和包,冯令美接过,下了楼。
何方则坐在一张椅子上,军帽脱了,端端正正地放在茶几面上,他双手交握,两边胳膊支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视线落在对面的一尊古董瓶上,目光一动不动,听到高跟鞋敲地而来的脚步声,转头,脸上露出笑容,站了起来,朝着冯令美走了过去。
&ldo;阿美!&rdo;
冯令美靠在门口,双臂交叉抱胸,淡淡地道:&ldo;什么事?&rdo;
何方则迟疑了下。
&ldo;昨晚你没来。今晚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rdo;
冯令美的语气斩钉截铁:&ldo;我很忙,没空。你不必多事,往后不要来了。&rdo;
她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又回头。
&ldo;还有,过年你也不必去南京。爹跟前我会替你解释的。&rdo;说完转头出门,上了司机的车。
何方则追了出来,看着汽车离去,在原地停了半晌,低头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转身慢慢去了。
冯令美回了冯公馆,向迎出来的冯妈问弟弟,得知他还没回,走了进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踢掉高跟鞋,靠了上去,揉着眉心。
冯妈是老佣人,见她一脸疲倦,说:&ldo;八小姐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吧,小少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呢。&rdo;
冯令美点了点头:&ldo;我先上楼换衣服。&rdo;
她站了起来,正要上去,电话响了。
冯妈接了起来,立刻转给冯令美:&ldo;是大姑奶奶。&rdo;
冯令美接过电话:&ldo;大姐,有事吗?&rdo;
冯家长姐的年纪比冯令美大了很多,已经年过四十,地位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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