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甲斐几乎同时叫出声来,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冲到门口,从微开的门缝钻进去。
外面的灯光从面对中庭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稍微冲淡了走廊的黑暗,可是,已经看不见人影了,耳朵只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还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ldo;铃藤,&rdo;甲斐呻吟般地说,&ldo;那到底是……&rdo;
&ldo;去找找看吧,&rdo;我把手贴在胸前,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ldo;我们分头去找,不,最好还是不要分开。&rdo;
&ldo;可是……&rdo;
甲斐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我鼓起勇气来,率先迈出了步伐。我向前走几步,看看右弯的侧廊,侧廊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逃进这里了吗?或是……
此时,中央走廊另一头那扇门的后面,突然亮起了灯。我先听到微微的脚步声,然后就看到门上的毛玻璃映出庞大的黑色影子。我吸口气,严阵以待。回头看一下甲斐,他像个恐惧的小孩,缩着身子杵立在走廊上。
门打开,人影出现了,但是,从身影可以看得出来,不是刚才那个人。高高个子,宽硕的肩膀‐‐跟我发现深月尸体时。在三楼阳台上看到的身影一样‐‐是鸣濑管家。
&ldo;怎么了?&rdo;他踩着沉着的步伐,向我们走来,用缺乏抑扬顿挫的沙哑声音对我们说,&ldo;你们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听到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rdo;
&ldo;刚才有人在这里,&rdo;我回答他,&ldo;而且还在礼拜堂弹琴,那个人到底是谁?&rdo;
&ldo;你在说什么?&rdo;鸣濑在距离我两米的前方停下来,用无动于衷的声音反问我。他的睡衣上披了一件深蓝色外袍,在微暗中,又在这种状况下,让他看起来真的很像最初那一晚彩夏所形容的雪莱夫人笔下的怪物。
&ldo;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脸色非常苍白,那张脸‐‐&rdo;
说到这里,我才想到那可能是能面具。那边的装饰柜里,的确有一个区域收藏着各种能面具。他拿了其中之一。
&ldo;我看您是在做梦吧?&rdo;鸣濑瞪着我们,冷冷地说,随即向前走一两步,伸出手来抓我的肩膀,&ldo;请回房去。&rdo;
&ldo;我们真的看到了。&rdo;
&ldo;已经很晚了,请回房去。&rdo;
鸣濑用严厉的声音,重复这句话。在我后面的甲斐低吟几声,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去。落荒而逃般的鞋声,在走廊上喀哒喀哒响着。我甩开管家紧紧嵌在我肩膀上的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倒退着走。
&ldo;晚安。&rdo;鸣濑冷冷说着,在我眼前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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