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寻并没有花费过多心思去考虑后续。
或者也可以说,有了这么一个无可辩驳的契机和借口,喻寻刻意放纵自己不去思考接下来的事。
但是——
现如今已经拥有了一个十分满意的好结果,喻寻不得不从现在开始,往后看。
不得不开始直面后面的事情。
尘埃落定后,要离江州远一点,这不是早就做好的决定吗。
为什么......
为什么一股突兀的、奇怪的、近似酸涩难过怅然若失的情绪会毫无征兆地向喻寻袭来。
“看什么。”江州侧过脸来。
“我......”喻寻怔怔地对上江州的眼,远没有下午时分反应那么敏捷。
好在江州似乎并不在意,也并没有觉得被冒犯的模样,用平常的口吻淡淡道:“下周出陆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喻寻想了一下,说,“文件材料之类的东西已经都准备好了,生活类的我今晚回去就开始慢慢收拾。”
江州“嗯”了一声,“下午不是很高兴吗,为什么现在心情那么低落?”
没想到自己这么明显,喻寻搓搓自己的脸,犹疑片刻,真真假假地说,“想到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有点担心......和害怕。”
幸亏江州没有再追问喻寻害怕什么,只是在停顿一秒后,低声说,“不用怕。”
确实是不用怕,下个周江州已经腾了两天时间出来,正好可以陪喻寻去适应开意陆的新环境。
“去哪啊?”喻寻辨认出不是这回家的路,已经模模糊糊有些摸清江州的习惯,喻寻问:“是要去哪里吃饭吗?”
“嗯。”江州开口,“订了宴庭的位子,给你庆祝。”
喻寻不像往常那样欢欢喜喜地答应,沉默了一小会儿。
“怎么了,不喜欢吗?”江州问。
喻寻抿了下唇,还是把心中的想法说出了口,“这个店可以退吗?不是不喜欢,只是今天我想去听山,可以吗?”
顿了顿,喻寻补充道,“好久没去了。”
确实是好久没去了,不过除此之外,喻寻还有一点理由没有说出口的是,听山以卖酒著称,而喻寻今晚格外想要喝酒。
这一次没去风信子,侍者把两人领到了一个名叫「乌桕」的小院子。
冬天的夜晚,院子里冷,湿气又重。
于是两个人直接去了二楼的小露台。
花园一样的露台漂亮极了。也不知道听山是运用了何等巧思、投入了多少成本,明明是开放式,但这里在冬天的夜里也根本感受不到寒冷,反而温度是如春日般舒适宜人。无疑也是宜花的,喻寻看到了很多很美丽的、只有春夏才会开放的花朵。
“好好看啊。”喻寻赞一句,坐下后问江州,“今天喝一点酒好吗,想要度数高一点的。”
江州有些皱眉,“你喝得了吗?”
“当然啊。”喻寻开始大言不惭,“我只是之前没给你展示过,其实我可能喝了,我酒量可大了。”
江州仍是皱了些眉,没有说话。
“想喝。我想喝。”喻寻求江州,眼巴巴地说着。
“就当是庆祝。”喻寻又说。
既然说好了要给喻寻庆祝,喻寻说要喝酒,江州最后还是同意点了喻寻想要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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