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靳云霆使了个眼色。
混在人群里的靳家下人立刻带头喊起来。
“交出秦源!”
“将士尸骨未寒,怎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用他的命替战死的将士赎罪!”
“把秦家男的刺面为奴,女的充作军妓!”
有人带头,一呼百应,余下的百姓中大半都是此次战役中失去亲人的将士家属,闻言也被激起情绪,不管不顾地跟着大喊。
无忧一拱手,“王爷,属下去宰了这群刁民。”
“不必!”
裴远章垂下眼睫,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长生,可看清了?”
长生点头,“街角穿黑衣的小贩,第二排穿红袄的婆子,左三戴帽子的老人。”
他的耳朵极其灵敏,听声辨物更是一绝。
“杀。”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无忧耳中,令他眼前一亮,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转瞬之间,寒光乍泄。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喉间一阵冰凉,原本要出口的话变成了“嗬嗬”的嘶哑吼叫,紧跟着传来一阵剧痛。
挣扎着摸向自己喉咙,却只摸到了一柄冷硬的铁镖。
“杀人啦!”
“啊!救命啊!”
“快跑……快跑啊!”
台下的情况瞬间大乱,可裴远章此刻却命死士将他们团团围住,瞬间吓瘫了无数人。
靳云霆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头涌起一阵狂喜。
没想到晋王殿下变得这般冲动,岂不是更有利于他们散布谣言?
“晋王殿下包庇罪人也就罢了,何必当街屠戮无辜百姓?”
短短两句话,便给裴远章扣了两顶大帽子。
裴远章却一片闲适,懒懒道:“无辜百姓?”
“长生,你去,把他们腰间的腰牌拿出来。”
长生领命,三两下翻出几块写着“靳”字的腰牌,绕着一众百姓走了两圈。
靳云霆脸色难看,咬牙切齿道:“……这又能证明什么?此次战役死伤无数,这些死者的家属人也只不过恰好在我府上任职罢了!”
可长生却清了清嗓子,扬声道:“魏三娘,年四十六,家里一子一女,儿子在靳府做小厮,女儿嫁给靳尚书为妾。”
“刘二,年二十一,好吃懒做,家中父兄皆已过世,在靳府做车夫。”
“张元,年六十八,无儿无女,为靳府老仆。”
长生洪亮的声音在曙光中格外清晰,确保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原本义愤填膺的众人此刻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有认识这几个人的百姓也纷纷点头。
“说的没错啊,这几人家中的确无人参军。”
“而且刚刚好像就是魏老婆子怂恿我来闹事。”
“要不是张老头告诉我这件事,我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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