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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孟去非摇摇头：&ldo;不认识，谁也不认识。普天之下不好说，但我保证，大齐之内，真没有哪个家族，敢拿长翅膀的老虎做徽记。&rdo;

虎是什么？虎是百兽之王。百兽之王还长了翅膀，这种徽记，若非皇家御赐，一般人家谁敢用？

孟去非冥思苦想着说：&ldo;不是我迷信啊，你发现没，那绢帕上的两首词，好像跟谶言似的。一开始我们觉得，河西失了这么多年，哪来的烽火狼烟？可现在你看，河西收复了，玉塞和阳关的狼烟可以重新点起来了。再说这&lso;将军&rso;一说……&rdo;

&ldo;明日&lso;那位&rso;要给你封官，你觉得会封什么官？我猜多半是个中看不中用，听起来名声响亮却不掌实权的。算来算去，只能是朝里那些武散官。&rdo;他掰着手指算，&ldo;舅舅是从二品的节度使，你的品级得在他之下，那就是正三品的冠军将军，从三品的归德将军，正四品的忠武将军……哎呀，叫什么不要紧，左右是个将军，那不正好又应了那词的说法？&rdo;

霍留行嗤笑一声：&ldo;神神叨叨。&rdo;

孟去非啧啧摇头：&ldo;你说你读那么多经书修身养性，怎么就没养出点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呢？反正我觉得这事有点玄乎，要不你改天去寺庙里求个签，问问天。&rdo;

霍留行嗤之以鼻，偏头看了眼窗外天色：&ldo;差不多了。&rdo;

&ldo;急什么，我才跟你说上几句话？你这早早就回去了，能气得着她吗？&rdo;

&ldo;指不定已经伤心上了，你表嫂性子软。&rdo;

孟去非摇摇头：&ldo;不是我打击你，依我看，人家对你还没到那程度呢。本来就是情窦没开全的小姑娘，好不容易有点苗头，愣是被搅断了一整年。你如今不气她个大发，她铁定不痛不痒，还要通情达理地跟你说一句，逛花楼辛苦了。&rdo;

霍留行一噎，有心反驳，又觉不是没有道理，沉住气喝茶。

看他百无聊赖，赏曲也赏不出滋味，孟去非敲敲几案，凑近他：&ldo;那跟你说个，你感兴趣的消息吧，当初掳表嫂的人，还有陷害薛家通敌叛国的人，我心里有谱了。&rdo;

这正经事一说，霍留行倒是坐住了，一个时辰后才和孟去非散场。

空青和京墨推着霍留行出来。孟去非摇着折扇走在一旁，大庭广众之下又做回了他的浪荡公子哥，见迎面来个美人，手就伸了出去。

霍留行叹息：&ldo;也不嫌脂粉沾手。&rdo;

&ldo;那你也不能强求谁都跟表嫂一样天生丽质，不施粉黛啊。我没你好命，府上几房姬妾一个个为了争奇斗艳，脸都刷得白墙似的，习惯了。&rdo;

孟去非不满地觑觑他，折扇一收，又去张望楼里的美人，这一望，目光落向了木梯边一位摇摇晃晃，面颊酡红的少年。

少年大概十岁的模样，一身墨绿锦袍，打扮贵气，人却很没精气神，一个踉跄坐倒在木梯上，扯着旁边一位姑娘的裙角含含糊糊地说：&ldo;那花没处送了……你说我还能……能给她什么？&rdo;

四面唱曲声咿咿呀呀，他这话说的，孟去非没大听清。

这花楼里难免有失意落魄之人，在外边伤了情，就来寻馆里的姑娘&ldo;取经&rdo;，他本该见怪不怪，这次却皱了皱眉，轻杵了杵霍留行的肩膀：&ldo;哎，你看那是谁？&rdo;

霍留行回过头去，打量那少年几眼，摇头：&ldo;没印象。&rdo;

&ldo;薛玠啊！&rdo;孟去非小声道，&ldo;表嫂青梅竹马的那个姑表哥。&rdo;

哦，他就是薛玠，倒是久仰大名了。只是小小年纪上花楼喝酒寻欢，看来不像什么正经人。

霍留行扯扯嘴角，完全没有自己也正身在此楼中的觉悟，正要一笑而过之时，薛玠却看了过来，一愣之下像是认出了他，跌跌撞撞拨开人群冲了上来。

京墨上前一步，挡在霍留行身前，颔首道：&ldo;薛郎君。&rdo;

薛玠对他视若无睹，一双眼只顾紧盯着霍留行：&ldo;果真是你……你头天进京，不好好陪她，上这种场子来？&rdo;

霍留行坐在轮椅上淡淡一笑：&ldo;薛郎君醉糊涂了。京墨，去附近找找薛府的仆役。&rdo;

薛玠一把搡开京墨，伸手去抓霍留行的衣领：&ldo;我没糊涂！你不要她，你把她还给……还给我……&rdo;

霍留行面色阴沉下来：&ldo;薛郎君还请自重。&rdo;

薛玠一张脸涨得通红，弯腰抡起地上一个酒坛子，猛地砸过来。

空青与京墨正要护主，霍留行一扬手，已然钳住薛玠的手腕。

轻轻巧巧一下，酒坛子蓦地从薛玠的虎口坠落，孟去非及时一把接住：&ldo;哎呀，年轻人火气就是重，别可惜了好酒啊。&rdo;说着勾过薛玠的脖子，强行把人扣走了，回头给霍留行使使眼色，示意他先撤。

霍留行脸色铁青地出了明朝馆。

此时已近戌时，沈令蓁正在闺房挑灯画画。蒹葭和白露侍候在一旁，对视着大眼瞪小眼。

方才沈令蓁问花楼是什么，国公爷讲不出口，扯了个谎说，花楼就是卖花的楼，把她哄回了房。

但卖花的楼哪至于叫做爹的动怒？沈令蓁再不知事，也猜到了其中必有猫腻，又悄悄追问蒹葭和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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