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还能为什么,血脉的天性呗!”
侯君以为奈言说的是下人护主之类的天性,再问这望云洞是什么地方,奈言腰一挺,转回敬重拱手的姿势,“不在江湖中,望云控天手。”
“什么意思?”
奈言笑了笑,“以后您就知道了。”
在山上呆了半个来月,侯君自从那日上山后,一下子进入了连绵不绝的雨季,天空整日阴沉,应战再没有出现过,他的那帮手下也没有来过。
侯君除了一日三餐,每天就是坐在房间里面发呆,时间仿佛流动的极慢,更显煎熬。
这日,奈言匆匆回来,打开衣柜把他的衣物全部收拾了出来,他木楞地问:“这是...要放我走了吗?”
“不是,唉您可别再说这话了,到了那边如果被渊奴听见,还不知会怎么磨难你!”
“啊?”侯君有些慌了。
“洞主吩咐你现在过去,以后你就在洞主房里伺候了。”奈言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其实你只要接受,就不会有人刁难你。”
侯君想问是让他接受什么,可是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两个穿着黑色盔甲,精瘦冷硬的两个男人,他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先生请!”
第一次走出房间,侯君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天黑了,夜凉如水,站在走廊里,楼檐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楼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在标现他不平静的内心。
“走吧。”他回头对着奈言点点头,连日来的照顾多谢了。
走廊里站着的其他两个盔甲男人走在前面带路,剩下那两个走在后面,侯君跟着他们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出了古楼又进庭院,最后停在一个约两米,黑瓦白墙的高墙前面,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漆黑大门虚掩着,有古琴和笛声隐约传出来,门上血红色匾额上书写着‘老院’两个烫金大字。
看来这是一座院中院,侯君不免想起自己家曾经也有这样一座大院子,不过后来邻国入侵,皇帝把城池举手相让,他们就再也没能回去过。
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从门内出来一位长相伶俐的小童,“我带他进去吧。”
四个盔甲男人应声分做两批站在了月洞两边,小童冲侯君躬腰含头,接着说:“先生,快进来吧。”
侯君老实的抬脚跟进去,入目便是一间房门紧闭,里面红烛摇曳,乐声便是从那里传来,周围座落着的几间房子却都没有光亮和响动。
小童没有敲门,直接推开进去,侯君不知道该等在外面还是一起进去,小童没有看他,举起手勾了勾,意思是让他跟着。
侯君偷偷做了个不忿的表情,这里的人全都故作神秘,笑脸都没有一个,弄得他烦闷的很。
“他来了?”房内突然响起一个磁石般低沉的声音,侯君立马就听出那是应战的声音。
扭头一瞧,这房间内别有洞天,向里延伸的非常宽敞,中间有一道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侯君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应战的声音又响起来,“愣着干什么,进来给我斟茶。”
小童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把,侯君没反应过来一头栽了进去。
应战半倚在一张南枝红木的曲尺罗汉床上,身上只穿着白色的内衫,头发胡乱绑起,他这副刚睡醒似得,市井之流的姿态,跟这里的摆设及其不般配,侯君的眼睛在中间的小桌上扫了一眼,垂下眼皮低头走过去,双手端起茶壶往应战的茶杯里倒满茶,又把盖子替他盖上,做完他低着头退回一边。
好歹见识过家里下人这样伺候过父亲,所以侯君的动作让应战的声音轻省不少,“不错,以后你就在这里吧,去先把你的东西放好。”
侯君抿抿嘴,转身看向那个小童,小童越过他朝里走去,侯君这才看到里面居然还有一扇挂着竹帘的门,不过这里应该是应战住的地方吧,他不解的看了看已经合着眼睛假寐的应战,还是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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