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在房中?”祁空下意识颦眉,却很快松开,她手向后一撑枝干,便从树上轻盈地落地,“我当你尚未痊愈,仍吹不得风,还是多休息便是。”
她既这样说,便是知道自己病了。
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证,近乡情更怯,近人亦是如此。先前好些天没能见到祁空的委屈情绪忽地就散了,好像她只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满足了莫大的期冀。
“起风了,我扶你回去。”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寒暄,静昭仪清晰瞧见她眼中的慌乱。
她原是如何计划?
只挑个没有人的午后,便悄无声息地回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静昭仪不知如何是对,如何是错。或许她作为后妃,现下与祁空厮混便是错的,可她愿意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幻想里。
更何况……若是长久无人,这行宫别院,大抵是被她住成冷宫了吧。
静昭仪轻轻嗯了一声,借着祁空的手起身没站稳,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依旧是冷,凉得像庭院里冬日覆雪的山石。
“太瘦了,”祁空细细端详,用自己的两指比成圈,握着静昭仪的手腕却还多出一截,“怎么会这样瘦?”
这像是关系更亲密的人该有的姿态,静昭仪想,旧时书上只说女子腰身不盈一握是美,却从未说手腕太细会被在意的人说上一句太瘦了。
“病一场,总会这样的。”静昭仪说得云淡风轻,似乎想就此略过这个话题。
“对了,”祁空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她垂下眼眸像是下定决心,很快又抬眼,“进去说。”
静昭仪轻轻嗯了一声,进屋被祁空递了热茶捧着。不知为何,她瞧着祁空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料想她大抵寒暑不侵,并不知晓人间有手炉这一物件,只晓得用热茶暖手。
“你不问我前些日子去了哪儿?”祁空偏头问她。
静昭仪却抿了一口茶水,避重就轻道:“你若想说,便会同我提起的。”
宋晚莫名从这个氛围中品出查岗的意味,心觉古怪。
“我去了一趟北方,”祁空听她的回答,愣了一下,继而轻笑一声,“那边最近不太平,你待在这里也好。”
静昭仪不解,祁空却像是只顺带提了这么一句,很快略了过去。
“我给你带了这个,”她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根狭长的东西,静昭仪定睛看时才发现是一只步摇,最素净的样式,“你若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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