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任丈夫和我一起长大,作为青梅竹马,他完整地参与了我的童年、少年与青年时代。他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对父母感到怨恨之类的感情。
‘为什么这么问?’我稍有些惊讶地反问他。
我和他躺在军校后山的草坡里,草细长如丝发,在我们俩身后浮出着绿色的波。我们的身边是装着啤酒和烤串的购物袋,酒精与肉类炭烤后的香味飘荡在整个后山。
他偏头看向我,目光一如既往的安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那时才十二岁,还是一个应该依赖他人的年龄。他们却在你最需要依赖他们的时候离开了。’
他听上去比我对我的父母有意见多了。
我笑了起来,‘怨恨倒是不至于吧。更多的是苦恼吧,苦恼他们在我毫无准备时就这么消失了。’
‘但是我也早就习惯他们俩了。他们本来就是喜欢突然丢来问题,让你独自解决的那种父母啦。’
我说。
然后我的第一任丈夫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那天午后我和他没惬意多久,教官就闻着味儿找来了。我们军校一年级的教官是一个极讲纪律的老古板,他大发雷霆,提着棍要教训我和我的竹马,我们和他你追我赶,跑了好几十里路。
总而言之,虽然我的父母确实不太负责,但我也不怪他们就是了。毕竟我很理解他们对宇宙的痴迷。
后来我进入了军队,接到了很多外派任务,渐渐把我的父母收集了起来。
经过多年努力,我最终成功拼出了我爸的左手掌,和我妈的一小截尾椎骨。
除此以外,我的父母没有再给我留下别的任何东西。
“我的父母也没给我留下过什么东西,”莫亚蒂说,“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我为他们留下东西。”
“留下什么?”我问。
他掀开眼皮,漫不经心地瞅向我,回答说,“精液。”
莫亚蒂的父母始终认为,莫亚蒂的叛逆是源于他是两个a+基因等级的产物。
‘你身上的劣等基因拖累了你。’莫亚蒂的父亲是如此笃定,如此狂热,就好像他口中的劣等基因不是指他和他的妻子,‘如果是两个an等级,你一定不会出现这些故障。’
“未免也太可悲了。”我感叹道。
莫亚蒂对此耸了耸肩。
他今天倒是挺能干,从首都银行出来不仅陪我逛超市推购物车,还帮我提菜。
他这么勤快搞得我都有点儿诚惶诚恐,以往我和他去超市,哪一次不是他想尽办法坐在购物车里让我推着,还会厚颜无耻地要我把车推到试吃品面前让他品尝——今天居然愿意迈开他的腿在陆地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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