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臻轻扫他一眼,不急不缓地说:“你知道安星河是谁演的吧?”“废话,谁不知道他,之前还和我竞争a家代言,找了一堆水军黑我。”安星河的饰演者叫王途,童星出身,角色广为人知,拍《一船清梦压星河》估计意在转型。但对方至今还在跟贺思嘉竞争资源,明显转型失败,只是作为流量界前辈,王途人气虽有滑落,咖位仍比贺思嘉高。“那时同性恋婚姻法还没通过,王途又是童星,选择拍同志片非常冒险。他自认牺牲很大,希望收效最大化,绝不允许被别人抢了风头。”吴臻当年就看得很明白,只是年轻气盛,不肯妥协,如今再提起,语气相当平静:“可他演了太多粗糙烂制的剧,灵气被严重消磨,在戏里压不住我,就联合其他演员排挤我,当时没人陪我走戏,只有导演愿意教我。”王途甚至想换掉吴臻,可导演是吴臻中影的老师,坚决不同意。“太小心眼了吧?”贺思嘉本来就讨厌王途,这会儿更是嫌弃,幸灾乐祸地说:“他多半很后悔,现在见你是什么反应?”吴臻的资源王途已经够不上,可若圈内有大型活动,两人还是有机会碰面的。“没注意。”“哈哈,肯定是避着你了。”贺思嘉正琢磨下次活动要和吴臻一起,瞧瞧王途的热闹,忽然听见一声异响,眼前霎时一暗。“停电了?”他站起身,说要去拿手机,却不小心被拖鞋绊了下,正努力维持身体平衡,一双手扶在了他腰间。吴臻轻声提醒:“小心。”隔着睡衣,贺思嘉能感觉到对方掌心传递的温度,腰侧皮肤隐隐发热,他回头看了眼吴臻,却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轮廓。吴臻很快松手,贺思嘉兀自站了会儿,又坐了回去。“你不是要拿手机?”吴臻问。“我改主意了。”贺思嘉合上电脑,没了荧幕投射的微弱光线,室内彻底陷入黑暗。他侧身面朝吴臻,蹬掉拖鞋脚踩在椅凳上,抱着膝盖说:“趁现在没电,咱们来聊点刺激的话题,敢吗?”吴臻无声一笑,“聊什么?”“和讨厌的人拍吻戏会恶心吗?”“不会,演员的任务就是完成角色,拍戏时身体只是表演的工具。”贺思嘉没料到这种问题吴臻也能给他上教学课,暗自撇了撇嘴,他想起沈梦和安星河数次激烈的亲吻,干脆再直接一点,“你们有舌吻吗?”吴臻沉默一瞬,“没必要做到那一步。”“那床戏呢?”“你想问什么?”贺思嘉不自觉压低声音:“你硬了吗?”这一次,吴臻沉默的时间更长,“你哪儿来的无知问题?拍床戏大多靠借位,就算双方同时赤身上阵,也会在关键部位缠胶带,周围十几台大灯烤着,还随时有人帮你调整姿势。”贺思嘉闲闲地说:“我又没拍过,而且假戏真做也不是没有。”电影中一共两场床戏,演员不论神态或肢体反应都非常真实,哪怕贺思嘉对男人没欲望,看片时也不免为镜头中渗透的性张力感到耳热。加上他跟吴臻现实里认识,更容易代入情景,贺思嘉越看越不自在,后来直接给拖过去了。吴臻嗤笑,“正经电影谁会假戏真做?”“我可听说有的演员拍完床戏就崩溃,还有些人在镜头下更容易兴奋。”贺思嘉故意挑衅,“谁知道吴老师有没有奇怪的爱好?”“打听得这么细,你想拍?”“我才不拍同志片。”吴臻分明指的是床戏,见贺思嘉反应颇大,稍稍一顿:“排斥同性恋?”“那到没有,只是同志片风险太大,先不说过审艰难,就算上映也没几个票房,一旦拿不到奖,白白浪费几个月时间。”“不错,我花了好几年才想通的事,你现在就明白了。”“吴老师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吗?”贺思嘉提问时态度随意,可问出口就莫名在意,哪怕吴臻的回答暗示明显,他还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有,或者没有。但吴臻并未如他的意。下一刻,贺思嘉听见衣料窸窣声,或许是黑暗放大了感官,他直觉吴臻此刻离他很近。果然。吴臻的声音似响在耳畔:“是,因为我没兴趣跟你讨论我的性癖。”作者有话要说:小脑斧:明明问了好多,却感觉什么都没问出来,心累。吞吞:只是讨论没意义。话音一落,便听“啪”的一声响,灯亮了。贺思嘉微微眯眼,视野中再度有了色彩,继而发现吴臻身体前倾,与他咫尺相隔,一双墨色的眼睛非常直接地注视着他,充满了攻击性。贺思嘉条件反射朝后仰,却忘了自己是侧坐的,由于身后没有椅背阻挡,他直接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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