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坐了片刻,再次拨打那个被拒接几百次的电话,依然是冰冷的女声,提示他对方已经关机。
宋清远放下手机,进洗手间用凉水快速洗漱一番,抓起外套便向外走。
刚摸到门把手又退回来,给王子的饮水机换了新水,补了猫粮,再次出门。
要不是有王子,要不是有他扔下的戒指和银行卡,要不是玄关摆着他的绒毛拖鞋,要不是小几上还放着他吃了一半的零食……
宋清远几乎快以为程重安这个人不过是他的一场幻想。
昨晚大雪,北风寒如冷刃,整个华城都覆着厚厚一层白被。
宋清远平静地下楼,平静地发动车子,直接开到距离最近的警局。
时间还很早,警局里除了值班的警察只有几个醉鬼,烂泥般瘫在铁椅上。
他直接走到窗口前,语气非常镇定:&ldo;我要报失踪案。&rdo;
玻璃窗后面的男警察啊正吃着包子,看都不看他:&ldo;成年人失踪超过24小时才能申报,并且只接受直系亲属报案,失踪者和你什么关系?&rdo;
宋清远顿了顿,低声道:&ldo;伴侣。&rdo;
男警察和对面桌上的女同事对视一眼,懒洋洋地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转了转椅子:&ldo;吵架了是吧?这种失踪我们一天电话里就能接十几条,上午报警下午人就回去了,看清楚了这儿是警察局,不是婚姻调解所,啊。&rdo;
他拿起豆浆漱口,手心朝里手背朝外向宋清远摆了摆,意思是回家等着就完了。
旁边短发的女警有点看不下去,问他:&ldo;你找没找过家里,他有留纸条什么的吗?&rdo;
&ldo;他留下了戒指和银行卡。&rdo;
于是女警的表情也变得为难起来‐‐这情形,任谁看都是小情侣吵架吧,留下戒指作个威胁,表面上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实际意思是赶紧滚来找我道歉。
&ldo;要不这样吧,&rdo;女警最后说,&ldo;我先给你登记一份信息,下午找不到人你再过来。&rdo;
她推过来一张表让宋清远填,宋清远拿起笔,刚写了个名字,看到身份证号那一栏,忽然就怔住了。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宋清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一下,还是接通放到耳边。
对面的声音很急切,他听到一半,用力地闭了闭眼:&ldo;我马上到。&rdo;
同一时刻,铜雀街一条小巷拐角,地下三层的发发网吧里,程重安正无精打采地坐在一张露出黄色海绵的破沙发上,仙女教母在他旁边拿手机玩消消乐。
地下网吧的空气很浑浊,虽然这间所谓的&ldo;办公室&rdo;顶部有一扇高窗,可那些烟味泡面味和油垢附着在墙壁上的,经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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