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第二天还正在卫小明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就被卫小兵强制抓了起来,陪他到崖山矿业拉货去了。
卫小娟得知后是哭笑不得,感到自己都是一身难耐的酸痛,想必元锦更是难过!跟着那个玩心重的大哥出门有他好受的。
心不在焉的帮着王芳把玉米捆上架放好,聊天中得知李思琪前不久生了一对双胞胎,现在正在娘家坐月子呢!好奇一问,才得知似乎是李岳两家生了什么间隙?双胞胎的体制很弱,连带李思琪的身体也受了损……
寻思着反正家里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元锦又不在,卫小娟提了王芳准备的礼物,自家家里的六十个鸡蛋,几斤大米,一袋白糖,心情沉重的向李家走去。
转过军区的围墙,刚走上李思琪家门前的那条道,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响声。她侧身准备让家人先行,摩托车却停在了身边。
&ldo;卫小娟?!这是往哪儿去?思琪家吗?来,载你一道。&rdo;
眼前正是那个爱笑的班长岳先科,人晒得有些发黑,才两年多时间,二十来岁的人竟然平添几分沧桑,一身破旧的迷彩服上沾了许多的矿石泥土,手上的一双白棉线手套已看不出原型,脚上是一双露出脚趾的军胶。
见卫小娟发愣,他挑眉问道:&ldo;怎么?老同学就不认识了?&rdo;
她忙扶着岳班长的衣服,侧坐到摩托后座上,回道:&ldo;不是,我还正想提着东西走路呢?岳班长这是打哪儿回来啊?&rdo;
岳先科发动车子,语气带着浓浓的自嘲:&ldo;我们还能干嘛?现在老婆孩子拖着,只能往死里累的挣钱呗!这时正回去吃午饭呢,你也知道,思琪是独生女,我倒是还有个哥哥,我们就住这边,你来也好,劝劝思琪吧!&rdo;
听出他的颓丧,对比两年前那意气风发,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ldo;劝思琪?怎么了?&rdo;她很奇怪,计划生育这么严,生了双胞胎不是该兴高采烈吗?
&ldo;都怪我们太年轻了,唉,前面到了,你自己问问去吧。&rdo;岳先科停好摩托车,对院子边边上洗着尿布、小衣服的女人招呼道:&ldo;妈,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吃过饭来洗。&rdo;
卫小娟也忙招呼道:&ldo;李婶!&rdo;
李思琪的母亲听见两人的招呼,不冷不热的哼了句:&ldo;嗯,先科招呼小娟到思琪屋里坐坐。去给思琪煮几个鸡蛋打尖,也给小娟弄点。&rdo;
岳先科尴尬的接过卫小娟手里的竹篓,指着一件房门紧闭的屋子道:&ldo;思琪和孩子们在里面,进去吧。&rdo;
卫小娟推开门之前,想起了生孩子的待客的&ldo;打尖&rdo;,忙道:&ldo;岳班长,千万别给我煮吃得!我刚从家里吃得饱饱的出门,可不想再添负担了。&rdo;
见岳先科点头后,她这才放心的推开房门。
一股混合腥味、奶味、尿味、汗味……扑面迎来,差点熏得她吐出来。退后一步深深的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这才重新鼓起勇气踏足屋内。厚厚的窗帘遮挡了外面炙热的阳光,也遮挡了新鲜空气的渗入,吊在屋内横梁上的白炽灯呗报纸封住,透着昏黄的光亮。
屋内只能用一个&ldo;乱&rdo;字来形容。地上偌大的澡盆边搭着沾着黄黄便便的尿布,看来李婶洗得只是一部分呢,地上随处可见的拖鞋、脏衣物、鸡蛋壳、团成团的卫生纸,一张八仙桌上放着21寸彩电,电视前的空处杂乱的放了几个大小不同的搪瓷碗,有的残留着蛋液,有的剩着鸡骨头,几只苍蝇在上面飞舞,靠里的四门衣柜大开,里面的衣物也杂乱的堆成小山,衣柜旁的矮柜上放着一个装彩电的纸箱,从露出的衣服一角看,装的是抱抱的衣物……
这么热的天气,大床上隆起的身形却是裹得密不透风,让她看着都累,是说外面那么大的响动,思琪没有反应呢?
&ldo;思琪!李思琪。&rdo;卫小娟小声唤道,见被单动了下,却不见她探头。
&ldo;哇哇……,呜呜……!&rdo;两声微弱的婴儿哭声从床上陆续响起,终是换来李思琪的反应。
她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没立刻看孩子,也没看门口的卫小娟,顾自的骂道:&ldo;嚎嚎!一天到晚只知道嚎,让我清静一下都不行,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谁的?这辈子这么折磨我。&rdo;
两个孩子的哭声越发的急促,音量却是一直低低的,如小猫叫般惹人心怜。
卫小娟实在看不过眼了,提醒道:&ldo;思琪,你先抱下孩子吧。&rdo;
&ldo;不想抱,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rdo;眼泪从她苍白的脸庞划过,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纹过的眉毛,眼线看着很渗人,十九岁的女孩像年老之人暮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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