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他们想要领养的是小鸟,小鸟会离开我吗?&rdo;
&ldo;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是个妖怪。&rdo;沈修鹤抓起发梢展示给他看。
白煜淡笑着点点头。
于是沈修鹤就眼看着他坐上汽车离开。
在那一刻,他感到终于无法再掩饰下去了。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剩下我一个?为什么要有其他的弟弟?这些盘亘在心头的想法搅乱了他的思绪,让他不管不顾地追着汽车大叫起来:&ldo;白煜!&rdo;
嬷嬷追了上去:&ldo;修鹤!&rdo;
&ldo;白煜!&rdo;他追不上,大哭起来。
然而白煜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之后的几天,沈修鹤都忘记自己是怎么过的了。他一会儿想着从前白煜对自己怎样好,一会儿惶恐没有白煜以后怎么办,一会儿又想起白煜走时云淡风轻的样子,难过得眼泪湿了又干。他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圣心孤儿院,在周围游荡着不敢回去,第五天的时候,突然就看到白煜站在街对面,依旧穿着走时那一身,手里提着个塑料袋,脸上有些瘀伤。
沈修鹤哭得脑子都傻了,就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跑,也不知道靠近。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会对他好,也知道这个人会离开,就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应不应该靠近他,享有一时的温暖。
绿灯亮了,白煜过街,走到他面前。
&ldo;这几天都没有回去吗?&rdo;
沈修鹤听到他的声音,觉得很委屈。
白煜撑开塑料袋,向他展示里面的零食:&ldo;吃一点吧。&rdo;
&ldo;你怎么回来了?&rdo;沈修鹤抹了抹眼睛,不肯拿他的零食。
白煜牵起他的手塞进口袋里,转身就走。
&ldo;我不要跟你走!&rdo;沈修鹤犯倔道。
&ldo;你还想怎么样呢?&rdo;白煜平静道,&ldo;你明知道我放不下你,就作践自己要挟我回来。我回来了,又与我怄气。&rdo;
&ldo;我才没有这样。&rdo;沈修鹤又要哭,&ldo;我是自己难受才不回去的,赵景奇要欺负我。&rdo;
白煜不与他争辩,拉着他走进一家发廊,将他推上了理发台。&ldo;给我弟弟染个发,再把头发剪短。&rdo;
&ldo;染发想用什么药水?我们这里有80、180、280的还有……&rdo;
&ldo;用最好的。&rdo;白煜打断了理发师的话。
沈修鹤趁他不注意想要溜走,他忍不住问白煜:&ldo;太贵了,你哪儿来这么多钱?&rdo;
&ldo;我有钱,你别管。&rdo;白煜下意识地摸了把脸上的瘀伤。
那天沈修鹤特别高兴。白煜回来了,他吃了有史以来最满足的一顿垃圾食品,还从镜子里看见了黑发的小男孩,他觉得他终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快活地在回孤儿院的路上笑闹。白煜却没有多少笑意,看着他的时候,眼神还有些吓人。
沈修鹤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所以当被白煜拽着胳膊掼在墙上的时候,他也没有太惊讶。
&ldo;做个普通人就这么重要吗?让你高兴成这样?&rdo;白煜问他。
沈修鹤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他反问道:&ldo;难道白煜你不想跟其他孩一样,一生下来就有人疼么?你不想跟其他小孩一样,有朋友可以聊天玩耍?&rdo;
沈修鹤羡慕地触碰了他的额发说:&ldo;我因为头发的缘故,从小被人当作妖怪,从来不晓得爸爸妈妈是谁。在孤儿院里也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我一直是没人是要的小孩,我很羡慕大家。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想变得和大家一样。白煜你不是这样想的吗?你就不应该和我待在一起,这样大家都会不喜欢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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