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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警笛声在他们周围尖锐地响起来。卫瑟把头探出车窗一看，一大伙儿警察挨着停下来的警车，如临大敌地持枪指着他们的车子。他用力咽下嘴里的披萨，骂了一声。

&ldo;怎么回事？&rdo;赫尔曼坐在驾驶座上，问，&ldo;你刚才报警了？&rdo;

卫瑟忙着打火扳手刹，顺道把一条腿插进赫尔曼双腿间，踩下离合器。&ldo;油门！油门！&rdo;他叫着，然后发动越野车飞快地冲了出去。

&ldo;我们干吗要逃？下车跟他们说明情况就行了。&rdo;退役大兵被他弄得手脚没地方放。&rdo;不不不，我很熟悉这一套！&rdo;前黑帮分子眉梢凌厉地扬起，&ldo;他们开着呜啦呜啦的警笛堵住路，然后说&lso;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rso;！如果你拿着枪多迟疑几秒，他们就会开枪。运气好的话子弹没射中你，你被他们压在地面上手铐，运气不好你就中弹挂了，死了也白死。&rdo;

&ldo;我们干吗要拒捕！&rdo;赫尔曼恼火地叫，&ldo;我们――至少我，是个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合法公民！&rdo;

&ldo;因为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们不是！我十二岁开始混黑帮，刚才那些警察的眼神我熟悉极了，他们根本就是在怒视着强奸犯，杀人犯和银行劫匪，而不是要传讯的证人！&rdo;卫瑟大声反驳，像在法庭上驳斥指控他的检方，眼中燃烧着激烈的火光。这一刻，仿佛有种藏在他骨子里的危险的东西开始苏醒。&ldo;过来！我们交换位置，让我来开车！&rdo;

赫尔曼几乎是被他硬拽过去的，虽然他无论力气还是搏斗技巧都远胜对方，但车子正在高速行驶，如果他们继续拉拉扯扯，保不齐会连车带人一头撞在大楼的外墙上。

卫瑟紧贴着赫尔曼，像条游鱼一样滑过去，汗味和须后水残留的香味掠过后者的鼻尖。赫尔曼从没意识到，对方的身手竟会如此敏捷，像只惯于夜行的肉食动物，猞猁，或者豹子什么的。

现在方向盘落在卫瑟手里，他瞥了一眼后视镜，好几辆警车正紧追不舍。&ldo;来吧，谁在乎。&rdo;他轻声说，将油门踩到了底。

越野车在车流中快速穿梭漂移，横跨一个又一个街区，最后甩掉一大堆警车的围追堵截，逃之夭夭。

4

手机铃声响起时，他们正把车停在近郊的一处小树林里，准备好好喘口气。赫尔曼看了看来电显示，说：&ldo;是路易斯。&rdo;然后接通对话，打开免提功能。

副讲师在电波另一头罗里吧嗦地扯了很多专业术语，赫尔曼皱了皱眉，尽量客气地提醒他：&ldo;麻烦尽量通俗易懂些可以吗？毕竟我们不是医科大的学生，没那么高的文化素养。&rdo;

路易斯愣了半晌，顺道回忆了一遍读小学时班老师的说话方式，然后开始讲述：&ldo;你看，有两个塑料袋子，对不对？标注着，提取自指甲fèng，的那个袋子里，除了有尼龙绳索的纤维，还有些花粉以及一种叫&lso;贝类宁&rso;树的植物纤维，那种树在本州比较罕见，因为气候太冷嘛，它不大好过冬……&rdo;

卫瑟朝天翻了个白眼。&ldo;他以为我们两个是弱智儿童。&ot;他小声嘀咕。

赫尔曼戳了他一指头，提醒他扬声器还开着呢。

&ldo;比较罕见的意思，是还有少部分区域会生长，对吧？&rdo;

&ldo;没错，你真聪明（卫瑟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在市区南部郊外的林子里，有少量植株生长，哦，我电脑上的卫星地图显示，那里毗邻着一个正在运营的伐木场。&rdo;路易斯三停两顿地说。

&ldo;另一个袋子呢？&rdo;

&ldo;我马上就说到了，另一个袋子里的是锆石。颗粒很小，镀彩加工过，表面有箍抱与摩擦的痕迹，说明原本是固定在什么物件上，然后因为外力脱落下来的。&rdo;

&ldo;还有其他线索吗？&rdo;赫尔曼问。

&ldo;目前为止，没有了，除非你们再送什么物证过来。&rdo;路易斯说。

赫尔曼很正式地感谢过他，然后挂断了通话。

&ldo;聪明的大兵，你有什么想法？&rdo;卫瑟调侃道。

赫尔曼报复似的往他胸口轻捶一拳，说：&ldo;植物纤维混合在绳索纤维里，说明凶手很可能凑巧将她绑在了贝类宁树干上，她挣扎着磨绳索，让那些纤维扎得更深。但西维利亚又说，她曾长期处于黑暗环境中，以至于眼睛因为突然接触强光而出问题，应该是凶手又转移了囚禁地，把她关进了地下室或者暗房之类的地方。&rdo;

&ldo;或者二合一，凶手把她关在有贝类宁树干的暗房里。&rdo;卫瑟用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ldo;书呆子不是说，那里毗邻着伐木场，也许是关在某个堆放木料的仓库。但跟那两粒锆石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也不清楚，但至少我们有了些线索。如果我要绑架谁，不是囚禁在废弃无人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地盘上。我想凶手跟那座正在运营的伐木场可能有关系，我们开车过去找找。&rdo;

他们沿小路往正南方向开了一个多小时，进入那片伐木区所在的林子边缘，把车藏好，徒步摸进了伐木场。

场中广阔的空地上堆放着许多原木，还有几台起重机和木材运输车，七八名工人正在搬运木料。周围几栋低矮简易的建筑物，大多是铁皮顶的移动房，偏远的角落里有座不起眼的小木屋。场外用铁丝网拉了一圈围墙，门口附近挂着&ldo;英格力木业有限公司――伐木工程分公司&rdo;的牌子。

卫瑟看到牌子时，深深拧起了眉头。&ldo;我知道这家公司。&rdo;他像怕惊动什么似的，小声对赫尔曼说，&ldo;是瑞森拥有的好几个产业中，规模最小的一个。&rdo;

&ldo;瑞森是谁？&rdo;赫尔曼问。

&ldo;本州的黑帮头子、吸人血的伪实业家、冷酷无情的刽子手、披着人皮的恶魔。警局里跟他有关的案件档案堆起来得有3米尺高，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狡猾得要死，条子找不到可以给他定罪的实际证据。他已经上了三次州法庭啦，可每次都在巧舌如簧的律师团的辩护下全身而退。&rdo;卫瑟一口气说完，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成冰。

&ldo;你好像对他挺熟悉？&rdo;赫尔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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