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灰色的硬梆梆的窝窝头:&ldo;咱家粮食也不多,你别嫌少,赶紧拿回家去,别把孩子饿坏了。还有,小心别让别人给看见了。&rdo;
&ldo;这……&rdo;男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大哥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ldo;接着吧,别和你嫂子客气。&rdo;
男人眼尖的看见大哥齿缝中还夹着红色的肉丝。
最终,男人没说什么,带着两个窝窝头离开了。
半路上越想越不对劲,特别是那满屋子的肉香,勾得他越发心不在焉。
男人心有不甘,半道又折返回去,趴在门板上听了半天,没听到什么动静,于是又绕到屋后,爬上墙头。
厨房里水汽缭绕,锅里沸腾着,大嫂背对这边,正在处理案板上的肉,旁边赫然摆着村里张屠夫小女儿的人头!
男人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大哥家的床上,大哥大嫂正坐在一旁。
&ldo;你醒了?&rdo;
男人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去:&ldo;大哥!你们不要命了!官府要是知道了……&rdo;
&ldo;小声点别嚷嚷,你不说,官府怎么知道?&rdo;
&ldo;就算我不说……张屠夫也不是好惹的啊!&rdo;
&ldo;我们哪里敢惹他,你没发现翠翠不在吗?&rdo;
翠翠是大哥大嫂唯一的女儿,说起来他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今天没看到她。
难道……
大嫂叹口气道:&ldo;前几日翠翠捱不过去,走了。我和你大哥正准备把她埋了,被张屠夫拦下来,说和我们换……他说什么自己女儿下不了手,一个换一个,我们那会儿也是魔怔了,就和他换了。&rdo;
&ldo;他女儿送过来的时候,还没断气呢,我们养了两天,实在捱不下去,才动了手。&rdo;
&ldo;我们也不想的,可是饿呀!饿得喉咙里都能伸出一只手来!&rdo;
男人茫然地听着大哥和大嫂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该作何反应。过了很久,大哥将他送出门:&ldo;快点回去吧,这么晚弟妹该担心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千万别往外说。&rdo;
男人浑浑噩噩地点头,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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