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就是一整个寒冬。到了开春,沈小主被赐封为婕妤,常常可听那御花园中,一声声的卿君,温柔至极。
「主子,冬天都过了,别捂手炉了,小心烫手。」小顺子瞅著楚熙然红红的双手提醒道。
「是麽?」楚熙然迟疑地看向窗外柳树刚冒出的嫩枝芽,轻声道:「再晚些收吧,怪冷的。」「主子……」小顺子想说些什麽,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
没些日子,沈婕妤那传来了消息,竟是有了龙种。
楚熙然突然笑了,他似乎看到了容妃和仪妃咬牙切齿的模样,他说:「小顺子,走,咱们得去看望看望沈婕妤,不,这回该是沈妃娘娘了。」「主子,皇上圣旨刚下,赐了沈妃娘娘梅妃称号。」「梅妃?」楚熙然想起了那一园子粉红色的梅,点点如心头的血,在皑皑白雪中闪动。
梅妃,那是自己亲手送与了贺兰若明的女人。他还记得贺兰那日回来後,压著他上了床榻,扯了他的衣袍,狠狠进入他的身体,不带一丝怜惜。
他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抓著他的背脊,一遍遍唤著若明、若明、若明。
天承国明治六年,也就是在沈卿君被封为梅妃的第二日。
当朝的年轻天子下旨,赐封慕容昭华为德妃,楚熙然为贤妃,位正一品。因贤妃乃男子之身,不便管理後宫,因此德妃暂掌凤印,代理後宫。
而母仪天下的皇後之位,依旧空悬。
一年复一年,没有人知道岁月的流逝到底能在一个人的心里头刻下多少痕迹。
就像楚熙然常觉得贺兰的呼吸就在耳後,一次又一次,温温热热,可那人的真心,却无处可寻。
又或者,就像贺兰若明常觉得楚熙然的笑还是一如往常波澜不兴、漂亮异常,可他那双永远见不到底的深眸里,却不带一丝温柔。
是不是真的被时间磨损而流逝的东西再也追不回来了?
红颜未老恩先断。
楚熙然重复著,一遍一遍,笔墨的痕迹在纸上龙飞凤舞,潦糙却好看。
不管心里怎麽想,楚熙然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依然必须紧紧握著贺兰若明给予的宠幸,因为这是他的护身符。
只是,两人的话越来越少,那人一来常常说不了两三句话,就抱著他压在床榻上厮混一宿。他不懂为什麽贺兰若明会迷恋自己的身体,明明一样都是男子,绝不如三千粉黛来得柔软香媚。
其实贺兰若明自己也不懂,可每次抱著楚熙然,闻著他身上干净而熟悉的香味,就忍不住想揉进他身子里确认他的存在,似乎这样就可以抱上一辈子。
只是他知道,他做不到。因为越演越烈的後宫事变,已让他从对他的骄纵渐变成了腻烦,他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楚熙然,笑得冷豔无情,杀人跟捏死一只蚂蚁般随意。
这一年发生太多事。
仪妃失宠了,唯独还有一个皇子撑著皇上对她微薄的关怀,只因她当众骂了贤妃,楚熙然。
还有王美人的惨死,她是德妃和贤妃明争暗斗下的牺牲品。除此之外,数不清的妃嫔,大到昭仪,小到一个更衣,只要是他沾过宠过的,总会因各种原因消失或者死亡。
看著楚熙然没心没肺的笑,贺兰第一次发觉,爱一个人的同时也可以恨一个人,他爱他曾经的善良和迷糊,恨他如今的冷血与算计。
可是他忘了,把他置於後宫的人是自己,他也忘了,大婚那晚他说过会保护他,结果只是扔了他在这泥沼中自生自灭,他甚至忘了,是他自己说的「朕可以宠你、纵你、喜欢你,可是,朕不会爱你」的话。
一句不爱,哪怕淡了远了,却已经埋在了楚熙然炽热的心中,生生将那狂热浇熄。
楚熙然早死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肉体,为著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努力站在可以和那个一身龙袍的人并驾齐驱的位置上。
楚熙然知道摔下来是迟早的事,却不知道那一天来得这样快,快到还来不及收拾自己早就碎掉的心,就什麽都没了。
天承国明治七年,那是个落叶的秋。
当今皇上的大皇子,也就是已失宠的仪妃所生的皇子,死在了一剂「牵机」之下。
仪妃疯癫,成天在她的承干宫疯言疯语,说是那个妖孽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当她张牙舞爪的扑到楚熙然身上,长长的指甲在楚熙然脸上留下一道不深的痕迹,说著:「贱人,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楚熙然从那一刻知道,自己完了。只是,彷佛是谁,冷冷的在他耳边说,「楚熙然,失去个孩子换你的死,本宫觉得值得!」没想到这几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长门宫。楚熙然笑得泛出了泪,看著院子里生长在一片杂糙中的夕颜花。他自言自语著,错在盛开,终究是,错在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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