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湖南赶回来的汤恩伯却马上说道:&ldo;校长,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rdo;蒋总停下笔:&ldo;说么。&rdo;汤恩伯上前说道:&ldo;黄河南岸的防线兵力不足,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中条支援一下?&rdo;陈诚马上说道:&ldo;可以让一七四师南渡。&rdo;蒋总还没有说话,汤恩伯又说道:&ldo;一七四师可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抽到南方来实在是浪费。&rdo;陈诚看了他一眼,心里万分的佩服汤恩伯的母亲,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蒋总的脸上,笑容慢慢的绽放:&ldo;等这次战役结束,给我调孙蔚如部回防。&rdo;接着看看两人:&ldo;那中条怎么办?&rdo;汤恩伯勉为其难的说道:&ldo;学生会从有限的兵力中抽调一部分去中条。&rdo;蒋介石哈哈一笑:&ldo;现在想去那里的不只你一个,我会派人去的。&rdo;
日军攻打中条前后十余次,久攻不下。中条仿佛成了日军宿命中无法逾越的壕沟。特别是一七四师到达以后,连战连捷。后方更有许多人生出了去中条抢功的想法。蒋总虽然不相信什么宿命,但也不想让&ldo;不懂事&rdo;的孙蔚如太出风头。
这里在进行着不太光彩的会议,沁水县城的将士们却已经进入了残酷的巷战。兵力严重损耗的王俊,再也没有能力守住四个城门。战斗开始向城内蔓延。几日的战斗特别是日军的无目标轰炸,早已经让老百姓跑光了,所以不必再在乎什么伤及平民。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一个字,杀!战士们和鬼子一面肉搏,一面炸毁附近的房屋,自己没有隐蔽的地方没有关系,主要是让鬼子再进攻下一个街道的时候找不到可以隐藏的地方,那样即便自己战死,后面的战友也能为自己报仇。
炮击?早就不可能了。双方的炮弹已经全部打完,王俊独守孤城不可能得到补给,小鬼子的两次补给倒是及时的从晋城运出,不过马上就轮到八路军和胡师长找个没人的地方坐地分赃去了。
何平和孙蔚如急的两天没有睡觉,小鬼子至今毫无动静,也不向沁水再派援兵,也不进攻中条,弄的两人想不明白鬼子究竟卖什么药。王俊却总是发来电报,一面汇报战况,一面请求如果鬼子不动,千万不要再动中条守军,他说自己能坚持住。
戎野也是两天没睡了,他和何平一样,对手不动,他也不敢动。这小鬼子天天守在电报机旁边,一面应付上司的责难,一面担心沁水的状况。激烈的巷战进入第三天,战场上便听不到几声枪响了。日本鬼子和伪军一个个躺在太阳底下,再没有了战场搏杀的力气。
一个县城里面只有六口水井,但是没人敢去打水,六口水井的边上已经有双方一百多人死在那里。日军在城外打的井已经枯了。为了一只已经见底的水壶,日伪双方能自己打起来。
王俊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看看商越:&ldo;我们是不是错了?&rdo;商越用舌头徒劳的添了一下已经干裂的嘴唇:&ldo;不知道!&rdo;他不想说太多的话。王俊说道:&ldo;我是想,鬼子是不是真的什么计划都没有?&rdo;商越没有再说话,陈文楫也没说,用眼神给了他一个默认。
过了好半天,陈文楫哑着嗓子说道:&ldo;走!&rdo;王俊和商越同时摇摇头。走是不行的,现在部队几乎没有了战斗能力,走出防御工事,只是给鬼子追杀自己的机会。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越说道:&ldo;撑着吧,看谁撑到最后。&rdo;这时候,外面的卫兵却把门拉开,平时要喊的&ldo;报告。&rdo;被省略了。那卫兵拉过一个打白旗的,对王俊说道:&ldo;来谈判的。&rdo;
王俊一看那人,便知道日军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笑笑说道:&ldo;有什么好谈的?&rdo;那汉奸马上说道:&ldo;六口水井,一方三口。打完水再打。&rdo;要是让敌人恢复了战斗能力,那就只有等待宰杀的份,三人心里都很清楚。商越哈哈一笑:&ldo;老子守城,就不在乎怎么个死法,渴死落全尸,老天爷关照了。&rdo;陈文楫懒的说话,手一挥:&ldo;滚。&rdo;那汉奸马上跑了回去
但不过半小时又来了,这次那汉奸说道:&ldo;双方各自后退十里。&rdo;王俊看看商越,商越点点头。王俊说道:&ldo;你们先退。&rdo;汉奸点点头:&ldo;可以,一,给我们点水。二,不准追击。&rdo;汉奸走后,王俊摇晃着站了起来:&ldo;先打水来喝。&rdo;一千多战士,近两千的伤员,在小鬼子后退以后也慢慢的退出沁水,撤往中条。
队伍虽然行军缓慢,但鬼子也没有追击。小鬼子的指挥官这时候正庆幸王俊主动撤走,要不然他真的要向天皇谢罪了。三万多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进攻一个县城,居然打了一个礼拜多,还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马。这小鬼子拿起望远镜看着王俊慢慢后撤的队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ldo;给师团长发电报,我军已经完全控制沁水。&rdo;
回到中条以后,商越一把就抓住了何平:&ldo;师长,有什么好吃的么?&rdo;何平马上让人先上一些点心,商越一边吃一边对王俊说道:&ldo;少吃点,先垫垫的。&rdo;接着对何平说道:&ldo;师长,麻烦你让我姐夫给我炒几个小菜,记着多放点油。&rdo;一边的王俊也没抬头,不顾嘴里正在吃着就说:&ldo;给战士们也准备一下,他们比我们还苦。&rdo;何平说道:&ldo;你们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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