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周望了望,却没有看见林木。
正当他打算找个偏僻的角落等一会儿时,隔壁房间一个带着哀求的声音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ldo;元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rdo;
&ldo;我管你咋的,这酒钱算你头上,我看你小子在这儿混了这么久,卖你老板一个面子,赔上五千这事就揭过去了。&rdo;
&ldo;元哥,五千块,这我下个月连房租都交不起了。你看看,要不我分几个月赔?&rdo;
袁故慢慢走过去,从虚掩的门里看了眼,果然那个极低的声音是林木的。逼仄的房间里,林木驼着背,在不停地道歉。他面前站了个花t恤的中年男人,全身是膘。
&ldo;我他妈管你什么房租,五千块,今晚交上来,我今儿要是没看到钱,你就甭在这片混了。&rdo;那个叫元哥的男人唾了口口水在林木脚步。昏暗的灯光下,林木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ldo;元哥,这一晚上我,我哪弄得到五千块,你这不是……不是为难人吗?&rdo;
&ldo;你妈逼说什么?&rdo;元哥伸手就要给林木一耳刮子,&ldo;活腻了?&rdo;
一旁的酒店老板忙把元哥拉住了,&ldo;别别,元哥你别生气。林木,你怎么说话呢?你别在我这儿干了,把钱赔了就赶紧走吧。&rdo;
林木这才彻底慌了,&ldo;孙哥,我错了。&rdo;他结结巴巴地几乎说不出话,&ldo;元哥,你给我点时间,我把钱凑齐就赔你。&rdo;
&ldo;没商量,今晚,五千块!&rdo;元哥伸出五个手指,几乎要扇到林木脸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忽然猛地推开了门。袁故逆着光走进来,&ldo;林木。&rdo;
林木扭头看去,蒙了一下,&ldo;成哥?&rdo;他马上反应过来袁故这是来找他,他忙开口,&ldo;成哥,我这儿有点事,你在外面先等会儿我。&rdo;
袁故扫了眼房间里的几个人,最后视线落在那个叫元哥的男人脸上,&ldo;五千是吧?&rdo;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ldo;现在九点半,十一点前把钱给你。林木,出来。&rdo;
那个叫元哥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后,他骂道,&ldo;你谁啊?&rdo;
袁故却没有看他,而是直接拉了呆在一旁的林木,转身就走。他们刚走出去,元哥就嚷起来,&ldo;你给我站住,妈逼,你谁啊?&rdo;
&ldo;元哥,别,别冲动,消消气消消气。&rdo;酒吧老板忙扯住元哥不让他往外闯,开玩笑,这外面都是客人,这要是闹起来他今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袁故和林木到了酒吧门口。林木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似的,&ldo;完了,成哥,我们把那流氓彻底得罪了。&rdo;
袁故看他那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忽然忍不住笑了下,&ldo;怎么吓成这样,不就五千吗,赔他就是了。&rdo;
&ldo;你说的容易啊,五千啊,那都是我两个月的工资了。&rdo;林木这下是彻底慌了,&ldo;成哥,我们要是交不上钱,会不会被剁手啊?那流氓很浑的啊,我今天也真是的,怎么就得罪他了。成哥,我们这回死定了。&rdo;
袁故漫不经心地走到街上,&ldo;我好多年没这么干了,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rdo;
&ldo;什么?&rdo;林木没听懂袁故的话。他看袁故左顾右盼的,忽然冒出来一句,&ldo;成哥,你不会想碰瓷吧?&rdo;
袁故看着林木,忽然觉得这小子挺可爱的。&ldo;想什么呢?有烟吗?&rdo;
&ldo;有有。&rdo;林木呆呆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接着又摸出打火机递过去。他也不知道袁故想干什么,就那么看着袁故。
袁故接过烟的时候心里骂了句脏话,这牌子是什么东西?不过形势逼人,袁二少也没得挑挑拣拣了,他抽出一支烟塞到嘴里,点着了火。&ldo;待会儿你在角落里看着……&rdo;他凑过去在林木耳边说了几句话,&ldo;明白了?&rdo;
林木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表示他并没有猜到袁故想干什么?
很快的,林木就彻底恍惚了。
袁故只是低了下头,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就那么懒散地靠在酒吧外的树下,一身冷色系,领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两颗,不多不少恰好露出一段莹白的锁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烟,一双眼半垂着注视着缓缓吐出来的烟圈,沉默。
那是一副很让人窒息的画面,萧索的长街,阑珊的灯火,冷色系的少年捏着支烟松松垮垮地站在树下,指尖发梢都透出清冷的意味。而若有若无的锁骨,斜挑的眼角,却又偏偏让人觉得冷艳莫名。
林木不是第一次知道许成的相貌出色,可他从未觉许成像现在这样子……动人。他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只觉得这样子的许成,让他都觉得心中莫名一动。禁欲和冷艳的完美结合,清冷灯光下的少年,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惊艳。
袁故不过就站了一会儿,就上来了五六人搭讪。每一次,袁故都只是看了眼对方,就垂下了眼,&ldo;不好意思,我等人。&rdo;
可就算这句绝对疏离的话,都透出一股讳莫如深的吸引力。直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到了袁故面前,&ldo;等人?你等的人怕是不会来了,还等下去吗?&rdo;
袁故终于把视线从地面转移到那人的脸上,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空中对上,许久,袁故似乎疲倦地看了远方街道,抖落了手中的烟灰,&ldo;他会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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