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中,祖天戈掏出烟盒想抽支烟,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ldo;上来。&rdo;文睿只在电话那头说了两个字。祖天戈刚&ldo;啊&rdo;了一声,对方便挂了电话。&ldo;不是说伤员好好待车上嘛,这个文睿。&rdo;祖天戈腹谤,推开车门往自己家走去。
上楼时伤口隐隐有些痛,这是正常的,真以为是无敌铁金刚么。站到门前,还没抬手,门开了,眼前出现一位不认识的陆军少尉。
&ldo;首长好!&rdo;少尉给祖天戈敬了个军礼。
祖天戈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心想自己家怎么多出个人来。
&ldo;首长,我是祖少将的勤务兵。&rdo;少尉压低嗓门调皮一笑,&ldo;我见过您的照片。&rdo;
&ldo;爷爷?&rdo;祖天戈开始郁卒。
进了屋,发现里面果然坐着祖少将,还有几年没见的母亲,以及可以用乖顺来形容的文睿。
文睿正襟危坐,那架势一点也不含糊。
没等祖少将开口,祖天戈的妈妈已经快步走来把人高马大的儿子抱进怀里,眼角噙着泪珠,直说:&ldo;宝宝,这几年为什么不回家看妈妈?&rdo;
文睿石刻般的严肃终于有了松动,他偷偷瞄了祖天戈一眼,对方眼角抽搐,也正望着他。祖少将和勤务兵少尉仿佛没听到这声&ldo;宝宝&rdo;,泰然自若,少尉又倒了杯水递到祖少将手边。
&ldo;叶粟,孩子大了,在战友面前别叫这种小名。&rdo;祖少将响亮地开口。祖天戈已经欲哭无泪。文睿的表情依旧严肃,但眸底有了笑意,带着善意的调侃。
叶粟又抱了会儿,祖天戈想挣脱母亲的怀抱可又架不住对方的泪水,心里也酸,纠结的脸让文睿轻轻撇开脑袋。
&ldo;好了。小王,给天戈搬把椅子。&rdo;祖少将果断阻止了叶粟的进一步行动。他们家最不需要这种婆婆妈妈的场面,军人以国为家,舍小家顾大家是应该的。叶粟深知祖少将的脾气,只能不舍地放开儿子,祖天戈碰了碰母亲的手背,嘴边泛起柔和的微笑。
文睿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祖天戈坐好了,祖少将盯着孙子的伤腿瞧了会儿,叶粟也看到了,抿着嘴显得十分心疼。
&ldo;受伤了?&rdo;祖少将挪开流连在腿上的目光,直直盯着祖天戈。
&ldo;是。&rdo;祖天戈老实地回答。
&ldo;重不重?&rdo;祖少将又问。
祖天戈一拍伤腿,翘起嘴角说:&ldo;连轻伤都不算。&rdo;
&ldo;既然这样,你小子给我火速滚回部队去。&rdo;祖少将瞪了祖天戈一眼,&ldo;磨练不够。部队不是让你回去销假吗?&rdo;
祖天戈有点冤,也直接喊了出来,&ldo;首长同志,我冤,你孙子在部队口碑不错。&rdo;
文睿眼观鼻闭关口口关心,不说话。
&ldo;你们指导员在楼下?&rdo;祖少将又瞄了绷带一眼,随后不着痕迹地转移了目光。
&ldo;您刚才不问过文睿了吗?是在楼下,等着载我们回基地。&rdo;祖天戈嬉皮笑脸地回答。
祖少将哼了一声,稳稳当当站起身朝前迈了几步,&ldo;你妈非要来看你,现在看到了,我和你妈先走了。&rdo;在座的人忙不迭地起身,祖天戈比他爷爷高出一大截,人老了,脊柱缩短,但这肩膀曾经扛起共和国破碎的天空,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ldo;好好干。&rdo;祖少将用力压了压孙子的肩膀,然后转向文睿,&ldo;小同志,你也是,好好干,国家需要你们。&rdo;军人是一种精神力量的传递,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便是&ldo;军魂&rdo;。
叶粟似乎还想说什么,如今匆匆见儿子一面,再见又不知是何年。她嗔怪地看着祖天戈,眼圈是红的,让祖天戈瞬时被内疚感淹没。
&ldo;明年能回来么?&rdo;叶粟轻轻问了句。
&ldo;叶粟!&rdo;祖少将不耐烦地转身,勤务兵少尉已经跑到门口拉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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